幾個人抬來二百石的大弓,單是弦長,就差不多同少年等身高了。
“畢竟是漠北王者的碩大彎弓哪,果然不同凡響!”有人驚嘆道。
“可不是,就是柔然的大將,也無幾個能輕松使此弓的。”
費斗斤單是拿起、握穩(wěn),就已用盡全部力量了,更遑論精準地一箭中的。
只見箭“嗖”地飛了出去,只勉強插到靶的外圍。
在座之人,已開始竊竊私語:
“唉難怪,前次我國北伐時,吐谷渾明明是柔然的盟友,卻未前去助陣,以此看來,確實是實力不夠,才不敢貿(mào)然造次的。”
“是啊,連國主之子都此個水準,那一般的將士就不用說了。”
而不少柔然來降者,更是將此弓夸得天花亂墜,仿佛非下凡之神不能拉動似的。
費斗斤咬唇不語,面色蒼白,眾人的談?wù)摚家崖劦懒???蓯?,自己明明善于騎射,為何僅僅一張大弓,就拉不動、射不中了?
“好了,王子,你并未中的哦。愿賭服輸,多伽羅你已不可得,但其他的女郎,總有一個會是你的。”太上皇帝微笑著裁決。
他又命與費斗斤地位、年齡相仿的二弟建昌王拓拔長樂試射,結(jié)果好一些,雖未中靶心,但也接近了。
“哈哈,由此看來,少郎等還需再長兩歲啊。也是,縱使敏捷如飛,論起體能來,你等還是不如成年男子的?!彼笮χ聢觯H自瞄準射箭,果然正中靶心。
滿場爆發(fā)出喧鬧的喝彩與鼓掌,果然,拓拔魏的可汗才是贏家,才是最善射的那個。
歡聲笑語中,只有費斗斤一人面色不虞。
他此一失手,丟的可不只是一人的臉面,而是整個國家的聲名,這要如何挽回、如何找補、如何要所有人都瞧得起吐谷渾?
場上安靜下來后,某個挺拔的男子出列,恭敬道:“啟稟大魏太上皇帝,我國王子尚年少,且去歲意外墜馬,至今手臂未復(fù)原。雖然輸給建昌王十分公平,但若以此判斷吐谷渾的水準,委實不夠全面,亦不能盡興。我——販馬人婆羅門,愿接替王子引此弓,以增今日視聽之娛?!?/p>
“哦,是嗎?那太好了,我最愛觀的就是勇士比武,健兒騎射。”第豆胤來了興趣。
只見“婆羅門”臂上捻弓,伸手取箭,搭括當弦,當時便射。
眾人屏息之際,多伽羅一顆心提得高高,哪怕他不是為她而“戰(zhàn)”的勇士,哪怕無人了解他們的關(guān)系,她都為他緊張得額角冒汗,雙手死死揪住絲制的裙擺。
箭既離弦,勢同雷吼,不東不西,去第豆胤箭括(箭的末端)便中。
只見先前那只箭,硬生生如竹般被劈,從桿至鏃,齊刷刷裂開。而其中心赫然插著的,正是度易侯射的箭。
所有人都驚呼起來,驚怕的亦有不少,如此恐怖的力道、準頭,著實罕見。
太上皇帝不禁雙目放光:“好一個雄毅過人的武士!說吧,你有何所欲?”
“無他,唯乙弗女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