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顧暄
“女子三從四德!”
“我呸!”衛(wèi)云姝一腳踢翻炭盆,火星子濺到司徒長恭袍角,“你們司徒家就是群吸血蟲!吸干我的血還要嫌硌牙?”
門外偷聽的婆子們縮了縮脖子。夏歡攥著掃帚守在廊下,生怕世子動手。
司徒長恭拳頭捏得咔咔響:“明日去給母親磕頭認錯,否則”
“否則怎樣?”衛(wèi)云姝突然笑出聲,從妝奩底層摸出沓當票,“要不要我敲鑼打鼓告訴滿京城,司徒世子典當媳婦嫁妝養(yǎng)外室?”
當票上赫然蓋著司徒長恭的私印。男人瞳孔驟縮,這女人何時摸清了他的底?
“滾!”衛(wèi)云姝抓起茶壺砸過去,“再敢踏進我院子,我讓你那寶貝外室一尸兩命!”
滾燙的茶水潑在錦袍上,司徒長恭狼狽退到院中。小奶狗沖他齜牙狂吠,驚得樹梢麻雀撲棱棱飛走。
衛(wèi)云姝盯著男人倉皇背影,忽然覺得可笑。上輩子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為這種貨色熬成藥罐子。
“公主”夏歡小心翼翼遞上熱帕子。
“傳話給牙婆,明日帶二十個丫頭來。”衛(wèi)云姝摸著腕上玉鐲,想起上輩子被毒死的春喜,“要力氣大的,會拳腳的?!?/p>
西跨院的柴房里,春喜正翹著腿嗑瓜子。窗紙破洞透進的光照在她新染的丹蔻上,艷得像血。
“姐姐真不去伺候?”小丫鬟怯生生問。
“急什么?!贝合餐鲁龉献悠?,“等公主跟世子慪完氣,還得求著我回去勸和呢?!?/p>
屋檐下的冰棱“咔嚓”斷裂,正砸在她昨日晾的繡鞋上。春喜皺眉啐了一口:“晦氣!”
渾然不覺窗縫外有道黑影閃過。
衛(wèi)云姝站在回廊轉角,聽著屋里肆無忌憚的笑鬧。
前世就是這吃里扒外的賤婢,往她安胎藥里摻了紅花。
“夏歡?!彼p輕摩挲著小奶狗濕潤的鼻頭,“去廚房端碗杏仁酪,就說我賞春喜的。”
夜色漸濃,驚鴻苑飄出股甜膩香氣。春喜捧著青瓷碗笑得得意,果然公主離不得她。只是這杏仁酪怎么越吃越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