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凝在眼眶里,愣是沒掉下來,趙宛媞傻傻看著完顏什古,腦袋空懵,完顏什古仍是板著個臉,不屑地哼一聲,隨后把她往榻上抱。
自己也上床,將趙宛媞抱來懷里,拽過被,蓋在她身上。
手臂從她腰側(cè)環(huán)去,按著熱乎乎的棉巾,完顏什古盡量讓趙宛媞靠得舒適些,然后運(yùn)起功訣,掌心生熱,輕壓小腹,慢慢揉著。
一番驚嚇,竟連小腹的冷痛也未察覺,趙宛媞顫了顫,棉巾散發(fā)淡淡的藥味,暖意透入柔軟的小腹,頓時將寒涼逼退,烘起舒服的熱來。
原來,完顏什古是要給她熱敷揉肚。
“郡主,方才我”
咬了咬唇,趙宛媞垂下眸,心生愧意,想到自己不留余地地狠咬,便欲說些什么,是討好也罷,是辯解也好,她待要開口,完顏什古搶道:“趙宛媞,你就這么怕我么?”
聲音悶悶的,攪起道不明的惆悵,埋著小小的幽怨,不解。
似是問她亂咬的罪,連帶昨夜受的挑刺,其實(shí)都是自己不太懂得的,刺在心尖尖的委屈,完顏什古情竅遲鈍,被趙宛媞澆潑一頓冷,冒出的小情芽給生生掐掉。
趙宛媞無言以對。
她已度過年少,嫁過人,見過,遇過,嘗過情滋味。
過往如云煙,唯留下一顆成熟剔透的心。
其實(shí),她天性清冷,出世空淡,浸在詩詞文章里,靜習(xí)書畫琴棋,潛心問道,修得慧根,反而斷情鎖欲,對俗世頌傳的才子佳人無多少興趣。
情愛不過空中樓閣,井中彎月,轉(zhuǎn)念一場空。何況天家帝姬,婚事本就做不得主,身不由己,趙宛媞不愿,心計自然用在迎合父親,拖延出嫁上。
索然無味,趙宛媞不是不知道別人對她的傾慕,尤其曾經(jīng)的丈夫,婚夜見她時,滿目驚艷,可她仍沒有什么觸動,天家帝姬高貴,宛如一尊神像,愛很快就成了惶恐的敬重。
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撞上來的是荒謬至極的,一個外族女子的傾慕。
盲目,沖動,野性不羈。
趙宛媞想著,終于發(fā)覺完顏什古的遲鈍,原來她根本沒理解她的意思,遭一頓故意挑剔,還固執(zhí)地迎上來。
沒有拒絕的余地,就像現(xiàn)在,趙宛媞略一出神,完顏什古便來親她的唇。
“趙宛媞,別怕我?!?/p>
嘴唇溫和地壓在她的唇上,輕輕地摩挲,她無意驚嚇?biāo)?,趙宛媞感覺得到完顏什古的克制,沒有抗拒,由著愧疚,甚至緩緩地回應(yīng),向她親一下。
雖說經(jīng)常提心吊膽,但完顏什古的確沒有做過虐待她的事。
溫池里用玉柱插她的時候,很細(xì)致地沒有弄傷她,趙宛媞想起池中的情形,耳根飄起淡淡的紅,她有所經(jīng)歷,更知道完顏什古的溫柔。
趙宛媞不喜歡男女之事,什么暖帳春宵,巫山云雨,她只感到厭惡。
嫁入蔡府一是她的年歲確實(shí)太大,二十二,沒哪個帝姬滯留宮中如此久,趙宛媞提出斷發(fā)修行也被父親拒絕,二是天家對蔡京的寵幸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紅燭垂淚,熏香催情,可趙宛媞對新婚夜的記憶只有初次的痛。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