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眉黑眼,高鼻,一看便不是中原漢人。
撕開她的褻褲,暫時墊在她身下,盈歌分開她的雙腿,趁她醒著,用手?jǐn)D壓她隆起的腹部,對朱璉道:“深呼吸,用力。”
“唔!”
抬起身,脖頸上青筋突起,朱璉疼得死去活來,頭發(fā)全被汗水打濕,她咬著嘴里的布,死死抓住身下的衣服,拼著殘存的意志,用力。
胎兒沒有出來,盈歌沒辦法,只好繼續(xù)推,“用力,一會兒就好了?!?/p>
劇烈的擠壓,像是要把內(nèi)臟都擠出去,朱璉疼得渾身發(fā)抖,兩條腿張著,呼吸急促,她脫力地軟倒,下腹脹鼓鼓的,胎兒還沒有從產(chǎn)道出去。
盈歌知道她體力快不行了,也有些焦急,奔出房去,迅速打了熱水上樓。
污血汩汩,沒有干凈的布匹,她干脆脫下斗篷,拔下匕首,敞開領(lǐng)口,直接把內(nèi)袍割破,撕一塊下來浸在水里,再給朱璉擦拭腿間的血。
清理掉血污,盈歌查看她的腿心,隱約能看見胎兒的頭了!
“快,就快了!能看見頭了!”
努力讓她清醒,朱璉也知道自己必須生下來,牙關(guān)緊咬,她忽然抓住盈歌的手臂,指甲幾乎摳破衣裳,抬起身,兩腿叉開,艱難地又一次使力。
盈歌繼續(xù)幫她推腹,終于——
“呃~”
胎兒露出頭來,盈歌慌忙拿過斗篷,小心捧住他的頭顱,往外輕輕地拔,最后將瘦弱的孩子接在手里,用斗篷裹住。
“是個男孩,他”
想跟朱璉說,可她已經(jīng)耗盡最后一絲力氣,陷入暈厥。
蒼白的臉色恢復(fù)一絲紅暈,盈歌抱著新生的孩子,有些恍惚,低頭看向床上的女子,她閉著眼睛,燭光下,她看見她的眼尾有一顆細(xì)膩漂亮的痣。
不由出神,盈歌看了好一會兒,才趕忙檢查懷里的孩子。
然而,懷里的嬰兒軟趴趴的,任她怎么擺弄都哭不出聲,盈歌心一沉,趕緊把孩子放在床上,解開斗篷,推擠胸腔,捏住他的鼻子,往他嘴里呼氣,試圖讓他恢復(fù)過來。
可沒有用,這個瘦弱的孩子,已經(jīng)夭折。
扭頭看看昏厥的朱璉,烏古論盈歌擰起眉,有些糾結(jié),倒不是對夭折的嬰孩生出什么情感,而是不知道怎么對床上的女子說明。
她才生產(chǎn)完,陡然知曉孩子夭折,怕不得心傷過度,直接死了。
若是自己把死嬰帶走,她恐怕疑心是她把孩子弄死,鬧起來,豈不是壞事?
本來一時憐憫,沒想成了燙手山芋。
把孩子重新包起來,盈歌往返幾次,幫女子擦干凈腿上的血污,給她挪去干凈的一間屋子,蓋好被,生一個火盆放在屋里,然后把死嬰拎著,離開。
憑軍牌出城,她隨便找一處地方,挖了個坑,把死嬰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