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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樹下,夏舒緯一身素衣堪堪而立。
與那日二人在此處相識之時,別無二致。
見歐陽從霜一步步走近,他忙上前了幾步,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霜兒,你來了?!?/p>
這突然變親昵的稱呼,讓歐陽從霜覺得有些刺耳。
“勞煩夏學士先到了一步?!?/p>
“這有何妨,今日只要能夠見到你,哪怕讓我早來一個時辰,我也甘之若飴?!?/p>
從前身在局中沒有感覺,此時歐陽從霜才感覺到,原來他說出的話,竟如此地虛。
“不敢,夏學士乃朝廷命官,我怎敢如此浪費你的時間?!?/p>
夏舒緯面露抱歉之色:“你,還在生我的氣?”
歐陽叢霜面色平靜。
“更是不敢?!?/p>
夏舒緯沉默片刻,哄她道:“霜兒,再過幾日就是乞巧節(jié),我已經(jīng)命人去定了艘畫舫,到時候我們去淮河邊上觀燈賞月可好?”
歐陽從霜淺淺勾了勾唇,抬眸目光清明地看著他:“還是不了?!?/p>
夏舒緯道:“為何?你不喜歡?那我們也可以去茶樓里的詩會坐坐,你我都善文辭,或許還能合作出一首好詞來?!?/p>
聽著真是美好啊。
歐陽從霜唇角劃過一抹疏冷的笑:“夏學士,你我日后,還是不要再相見了。”
夏舒緯面色一僵。
“為何?你還在生我的氣,我那日真的是有公務在身,不得已才沒有去救你,霜兒,你如此懂事,當是能理解我的?!?/p>
歐陽從霜道:“理解。我很理解你?!?/p>
夏舒緯唇角微揚:“我就知道,你是個識大體、不拘一格的女子?!?/p>
歐陽從霜沒有說話,低頭從袖口中抽出了他此前贈與她的《虞書》:“這本書,太過貴重,今日還給夏學士?!?/p>
夏舒緯目色怔住。
心里涌起不好的預感。
歐陽從霜目光清亮:“所以我想好了,夏學士以后好好走仕途之路,而我,注定與夏學士緣分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