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走卒
蘇凌走進(jìn)白書生家中的時候,屋內(nèi)正點著蠟燭,白書生面向門口正跟屋里另外一個人高談闊論著,那人背對著自己一身官服,蘇凌想來應(yīng)該就是那個行軍曹掾?qū)倮顨w。
白書生見蘇凌來了,忙站起來哈哈一笑道:“幾日不見,我還以為你又病了呢?!?/p>
那李歸轉(zhuǎn)回頭來,也笑呵呵的看著蘇凌。
蘇凌還是頭回見此人,但見此人個頭一般,似乎比白書生還矮著一點,但著實清瘦得緊,眼窩深陷,眼中還布滿了血絲。
那人似乎對蘇凌頗為熟絡(luò),徑自走過來,朝蘇凌笑著說道:“這次回來,就聽白家書生說,你小子轉(zhuǎn)性了,竟喜歡些文縐縐的東西來了,是不是那次掉大河里,有什么奇遇不成?”
蘇凌心中暗想,這又是一個認(rèn)得自己,自己不認(rèn)得他的主,心中雖然這樣想,但表面上卻一副十分親近的樣子,哈哈一笑,過來一把摟住李歸的肩膀道:“李大哥總是不回來,害的咱們天天盼著?!?/p>
李歸的表情有點不可思議,大奇道:“蘇凌,你是真的轉(zhuǎn)性了啊,以前都是躲著我走,說我說話天天之乎者也的,如今竟然從你口中說盼著我回來,今天也沒有出太陽啊”
蘇凌攬著他,同側(cè)坐下,嘿嘿一笑道:“雖然嘴上那樣說,也不過是玩笑編排幾句,心里還是對李大哥這樣前途無量的人物頗為親近的?!?/p>
一句馬屁正拍對地方,李歸心里雖然覺得這話有些假,但卻十分受用。
三人聊了一會兒,蘇凌好奇的問道:“咱天天在漁村里,想去宛陽見見世面,無奈村口那大山實在是天塹,李大哥莫要笑我,我卻好奇行軍曹掾?qū)俚降灼饺绽镒鲂┦裁茨???/p>
李歸有意表現(xiàn)自己,正了正身子,這才道:“要搞清楚掾?qū)偈歉陕锏?,得搞清楚什么是行軍曹?!?/p>
白書生也有些好奇道:“我雖讀過一些書,但在官制這一點上也是一竅不通,李大哥說說看啊?!?/p>
李歸似有意的清了清嗓子道:“鎮(zhèn)東將軍可是朝廷重要的武官,想必你們都知道吧,我大晉武官建制,大將軍為首,也就是咱大晉朝的袁濟(jì)舟將軍了,驃騎將軍次之,但不常設(shè),如今咱大晉朝這一職位一直空懸,再往下便是前后左右四大將軍,再往下便是四鎮(zhèn)四征,鎮(zhèn)在征之上,鎮(zhèn)東將軍又是四鎮(zhèn)四征之首,我說的這幾個職位,均可開府治公,換句話說也就是有自己的班底,除了這幾個職位外,其余的皆為雜號將軍,那些雜號將軍便沒有什么權(quán)利自己開府了。而咱們宛陽城張驍將軍便是鎮(zhèn)東將軍,因此早就開府設(shè)置了大小官曹,鎮(zhèn)東將軍屬下有三大官曹,其一為靖安曹,主要呢管些治所之內(nèi)的捕盜抓賊,治安刑名等事,其二為文院曹,多管些治所檔案,上下往來文書之類的事務(wù),這其三呢便是行軍曹了,所謂行軍,行軍,自然是管那些軍事要務(wù),打仗練兵,軍事防御事務(wù)了。由于現(xiàn)在戰(zhàn)亂年月,張驍將軍帳下只行軍曹就設(shè)了三處,一處乃是張驍將軍麾下
人間走卒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聲音傳來道:“你們要去宛陽玩,帶我一個!”
三人定睛看去,正是那個又黑又壯的少年——杜恒。
原來,杜恒雨后無事,閑逛至此,剛進(jìn)門便聽到了這番對話,心中也好奇不已,要知道蘇家村的人進(jìn)一次宛陽城就向盼過年一樣。
蘇凌忙將杜恒拉到自己身邊,對李歸道:“李大哥,10兩銀子一個人,我們兩個剛好20兩!”
李歸氣結(jié),執(zhí)拗不過,只得皺著眉頭答應(yīng)下來。
李歸又向兩人囑咐了好幾遍要注意什么,這才約定明日晌午之前,在白書生家不見不散,這才推門走了。
待李歸走了,白書生這才看著蘇凌道:“蘇凌,你今日有些不正常,平日你絕不會因為什么好奇的,就想去宛陽軍營,今日卻拿出20兩銀子,也要讓李歸答應(yīng)帶你們?nèi)?,到底為何??/p>
蘇凌一時語塞,忽的嘆了口氣,掩飾自己落寞的神情,緩緩道:“白大哥,我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只是現(xiàn)在我沒有辦法說,只希望一切都是我多慮了,待我回來,我定然向白大哥說明一切。”
白書生點點頭,心中已然布滿疑云,但蘇凌不說,他也不便多問。
三人說了一陣閑話,白書生和杜恒都覺得蘇凌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對付著,還時不時的出神,白書生見狀,站起來道:“蘇凌、杜恒,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還要趕山路進(jìn)宛陽呢?!?/p>
蘇凌和杜恒站起告辭,蘇凌轉(zhuǎn)頭將小蘭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凌心中有些悲傷,走到小蘭面前,彎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柔聲道:“蘭兒乖,該睡了,今天太晚了,故事呢就不講了,等蘇哥哥從宛陽回來,講兩個給你聽,好不好?”
小蘭懂事的點點頭道:“那蘇哥哥小心回去,外面雨剛停,路不好走的?!?/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