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間屋子,用溫暖昏黃的燈光撫慰著自己。
吃點吧人總還得吃飯不是。
蘇凌不去管那兩碟咸菜,只將那碗白粥端了起來,用勺子盛了一勺,朝自己的嘴里塞去。
往日的白粥香氣四溢,杜恒熬粥的功夫更是一絕。
可是今日他吃到嘴里,竟是滿嘴苦澀。
蘇凌強迫自己將白粥咽下去,更是覺得腸肚皆苦。
他索性不管這些,只埋頭吃粥,手上的勺子盛了一滿勺又一滿勺的白粥。
蘇凌就這樣不管不顧的,埋著頭,一勺接著一勺的往嘴里塞,動作越來越快,仿佛機械的重復這個動作,與吃無關。
直到滿嘴被白粥填了個滿滿當當。
他忽的怔怔停下。
白粥微微的順著嘴角流出。
他似乎渾然不覺,連擦都不去擦一下。
然而,他手上的動作剛剛停止,整個肩膀便開始不住的抖動起來。
再抬起頭的一剎那。
淚水轟然而下。滿臉清淚。
他就像無助的孩子,無聲無息的流淚,淚水在他臉上肆意流淌,他不去擦拭,任淚水流著,一點一滴的流進盛著白粥的碗中。
他就這樣,無聲流淚。
滿眼悲哀、無奈和破碎的憂傷。
甚至還有一絲絲憤怒。
粥中摻雜了淚水。
卻是吃不成了。
他這才緩緩的將碗放下。
看向跳動的燈光,淚眼迷蒙。
他的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在司空府發(fā)生的一切。
那是他悲哀的源頭。
他盡力了,盡力爭辯,盡力維護,甚至于懇求和威脅。
連不做將兵長史的話都說出來了。
他只有一個目的,詩謫仙李知白無罪。
他懇求司空蕭元徹,不要處死李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