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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失望真正攢夠的那一天
岑淮予站在一片綠日濃蔭下,被斑駁的光影晃著眼,有種朦朧的恍惚感。
好像整個世界就該是這樣柔和且溫暖的。
但傷口處切實(shí)的鈍痛感卻在反復(fù)提醒他,痛苦從不會消散。
在趙沐桐公寓的一幕幕,像黑白調(diào)的電影滾動播放。
她手中的刀,還有她近乎失控,歇斯底里地喊著:“岑淮予,你這樣的人沒有獲得幸福的資格,你就應(yīng)該一輩子在痛苦里贖罪?!?/p>
片刻,執(zhí)著的段之樾再一次打來電話。
一下午,整整十通電話。
第十一通來電,岑淮予總算接了。
那頭的語氣暴躁,開口便是質(zhì)問:“岑淮予,你死哪兒去了!”
“什么事?”
從小到大的兄弟默契,使得段之樾在這簡單的三個字里,瞬間提煉到岑淮予此刻心情不佳的重點(diǎn)。
他放緩了態(tài)度,“今兒可是付哥生日啊,你不會忘了吧?!?/p>
他的確是忘了。
經(jīng)由段之樾一提醒,他言簡意賅地回話:“地址發(fā)我,馬上來。”
末了,又突然意識到,手受傷了開不了車。
他又說:“我地址發(fā)你,你來接我?!?/p>
段之樾:“大哥,你使喚起我來真是輕車熟路啊?!?/p>
岑淮予剛上車,段之樾就眼尖地注意到他手腕處的紗布。
平日里那股散漫的調(diào)子不見了,轉(zhuǎn)而嚴(yán)肅地問:“阿予,你手怎么了?”
“沒事?!?/p>
“你騙他媽鬼呢。”段之樾車停在路邊,“趙沐桐又來找你了?”
在岑淮予沉默的態(tài)度里,一切都有了答案。
段之樾忍不住爆了粗口,低聲咒罵了一句。
旋即又發(fā)出一聲悵然的感喟:“這么多年了,她不放過你,你也沒放過你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