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馬的漢子(下)
嘶——律律呂!
那高聲嘶鳴而來的聲音讓人的耳膜都有些難以忍受,可亞倫舉目四望,甚至看不見那只野馬的蹤跡。
那東西,總不能是從天上飛來的天馬吧?
就像是珀爾修斯的坐騎。
“它來了,巧高里斯野馬中最為暴虐的君主,我們的部落也因此為名。”
“白疤——”
察合臺繃緊身體,輕拍自己的馬匹,安撫著。
亞倫看過去,頃刻間,原本平靜的孩童此刻已經(jīng)化作疾走的雷電。
他并沒有完全騎乘自己的坐騎,而是側(cè)身跳起,兩只腿共同支撐在馬匹的一側(cè)。
只用一只手抓著韁繩,就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馬匹身側(cè)。
他的身體好像經(jīng)受過特殊的柔韌性訓(xùn)練,亦或者其天生天賦就足以做到,將身體扭曲藏在馬匹的身側(cè),從另一個角度看去,根本看不見他的存在。
在亞倫眼中,看上去就像那些表演馬戲雜耍的演員們的動作一樣。
察合臺的身體完全適應(yīng)馬匹的速度,而演員們則需要避免自己不慎摔下來被踩碎頭的風(fēng)險。
前幾年底比斯還是有這種演出的,但是隨著戰(zhàn)車文化的盛行,現(xiàn)在更流行駕駛戰(zhàn)車賽跑。
畢竟戰(zhàn)車上還可以多站幾個人,比賽過程中射箭擲矛。
“這速度比馬魯姆全力跑起來快多了,風(fēng)這么大,他連眼睛也不眨?!?/p>
亞倫感慨著,等到那如同雷震一般的馬蹄聲終于包裹住所有的聽覺方向的時候,他才看見那匹野生的,比察合臺現(xiàn)在使用的坐騎還要大一個頭的狂躁野獸。
如果是父親在這里,只會說,這是一匹馬,就是長得丑了點。
那老東西只對家里那頭驢比較感興趣。
而在亞倫眼中,這只野馬就是風(fēng)的具象化,奔跑之時,甚至連身影都捕捉不到,只剩下那些雷鳴一般的馬蹄聲。
還好,這匹馬沒朝著自己沖過來,否則,亞倫估算著被撞一下,他就得從夢中蘇醒回歸現(xiàn)實。
漸漸地,察合臺成功控制著馬匹貼近了白疤的身影。
他的馬匹已經(jīng)奔跑到了極限,每一次脖頸位置的肌肉朝前聳動,就會被勒出舌頭來。
而白疤的身影依然模糊,根本無法判斷對方什么時候會感到疲累。
察合臺計算著距離,三次呼吸之后,就是自己的馬匹和白疤距離最近的時候。
時間一過,他就再也沒有機會追上白疤了。
雖然可以隨便找一只野馬馴服,通過考核。
但是察合臺怎么會放棄,這只跑得最快的野馬!這才是配得上自己的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