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員到齊,詩會開始了。
鄭老太太還特意命人送來一方古硯,給詩會添彩頭,也表現(xiàn)出她對傅湘語舉辦詩會的支持。
“和外祖母這一方古硯比起來,我們準(zhǔn)備好的禮物倒算不得什么了?!备迪嬲Z笑著說,“那今日誰的詩最好,這方古硯就花落誰家了?!?/p>
有位姑娘笑著說:“那肯定是傅姐姐的了,誰不知道咱們私學(xué)里傅姐姐學(xué)問最好?夫子們都贊不絕口呢?!?/p>
“是呀,傅姐姐不光學(xué)問好,還寫得一手好字,我娘親天天讓我多和傅姐姐學(xué)學(xué)。”
男子那邊也有人說:“去歲重陽,傅姑娘作的那首《遠(yuǎn)山賦》現(xiàn)在還在我們家書房里掛著呢。我祖父喜歡得很,說傅姑娘心胸氣勢不輸男兒,乃女中翹楚!”
傅湘語羞紅了臉,謙虛道:“信筆寫就的一些小玩意,各位謬贊了?!?/p>
“可不是謬贊,阿宴當(dāng)時也說好來著!這可是咱們大昭最年輕的解元,最有文化的人了!阿宴,你說傅姑娘那首賦是不是做得好?”
陳宴的聲音帶著輕笑:“是不錯?!?/p>
傅湘語臉上的紅霞蔓延到了脖頸處,不少姑娘也都艷羨地看著她。
誰不想得陳三郎一句夸獎呢?
傅湘語悄悄往葉緋霜這邊看了一眼,葉緋霜也正看著她,臉上帶著淡笑,沒有半分窘迫尷尬。
傅湘語走到葉緋霜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對大家說:“這是我們鄭府的五姑娘,也是我的好妹妹,前不久剛從鄉(xiāng)下回來,大家認(rèn)識認(rèn)識,以后都是好姐妹?!?/p>
鄭茜靜用只有她們?nèi)齻€能聽見的語調(diào)說:“其實不帶上‘從鄉(xiāng)下’這三個字,你那句話剛剛也能說。”
傅湘語一怔,忙道:“我就是想介紹得細(xì)一點。”
鄭茜靜輕嗤一聲:“到底是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在我跟前裝模作樣。”
傅湘語臉色泛起的紅霞霎時間褪去了大半。
葉緋霜握住鄭茜靜的手,朝她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沒事。
鄭茜靜喜歡這個五妹妹,她四叔又是個立不起來的,她當(dāng)姐姐的當(dāng)然得護(hù)著她。
“傅妹妹說得對,以后大家都是好姐妹?!编嵻珈o以茶代酒,含笑說,“我五妹妹剛回家不久,還望大家日后多多關(guān)照。誰要是欺負(fù)她,我可不依!”
鄭茜靜一發(fā)話,其它人立刻出聲應(yīng)和。
葉緋霜也端起酒杯,不過沒喝,而是看向不遠(yuǎn)處的小桃。
小桃躲在假山后邊,一張臉上寫滿了“有事”,朝她連連擺手。
葉緋霜點了點頭,小桃立刻又竄走了。
葉緋霜只是做了個樣子,沒有喝酒。
酒水澄澈清香,是不怎么醉人的果酒,葉緋霜平靜地看著酒杯里自己的倒影。
“那第一首詩要作什么,就讓我們五姑娘來定吧!”傅湘語笑著說。
一群人紛紛應(yīng)好。
傅湘語的貼身丫鬟喜鵲端著一個白玉瓶,瓶里整整齊齊插著木簽,她示意葉緋霜抽一根。
葉緋霜忽然想起了前世。
前世,鄭茜靜并沒有參加這個詩會。她坐在傅湘語身邊,紗巾覆面,一直垂著頭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