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酌站在浴室門邊揉了一下手指關(guān)節(jié),肩頸處隱隱作痛,喘了口氣后,眼巴巴地看向段煊:“段哥?!?/p>
他聲音很輕,臉色隱隱蒼白,顯得眼仁更加漆黑。
被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段煊懂他意思了,默不作聲地站定半晌后,他看不出表情地睨了對方一眼,接著便朝郁酌揚了揚眉。
“等著?!?/p>
水管干涸堵塞無法使用,但后院的蓄水池還是完好的,段煊人工供水,雖然水源不怎么充足,只用毛巾擦一擦還是足夠。
洗完頭后,郁酌身上的血腥味總算淡去幾分,又脫掉了那件摧殘后已經(jīng)看不出原樣的外套。
段煊扔過去一條毛巾:“頭發(fā)擦干,先下樓吃點兒東西?!?/p>
樓下的火堆燒旺了些,將整間房燃得暖烘烘的,與屋外帶著寒意的細雨徹底隔絕開。
下樓后再次檢查門窗,段煊把郁酌在火旁按下坐好,遞給他一盒開好的罐頭,接著捏了捏他的后頸,打量幾眼后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兩人對這事已經(jīng)心照不宣,郁酌雖然不肯承認,但也沒嘴硬,按了一下手腕,沒抬眼就開口回答。
“疼的?!?/p>
“疼就把頭發(fā)擦干,你如果就這樣睡一晚,我們明天也不用趕路了?!?/p>
段煊眉骨壓低,捋了一把對方濕漉漉的發(fā)尾,把郁酌肩頭的干毛巾蒙在他腦袋上,使勁搓了搓,動作看起來有些粗暴,卻也注意著力道。
被水珠拍了一臉,郁酌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調(diào)整好姿勢后,心安理得地向后仰了仰,半張臉被火光染上一層暖色,嘴上又說:“謝謝小段哥哥?!?/p>
整理完后,窗外已經(jīng)徹底蒙上一層暗色。
他們在這里暫住,沒有帶任何裝備,段煊不放心夜間的安全,心中始終警惕著,沒打算休息。
郁酌倒是早就升起倦意,眼皮沉重,又被周身涌動的不適刺激著神經(jīng),上床后,臉色間浮現(xiàn)出病態(tài)的蒼白。
他看向段煊:“段哥,你不睡嗎?”
段煊指了一下門口:“沒有防護,我在這兒看著,你睡吧?!?/p>
見對方這么說,郁酌沒再說其他的,盯著躍動的火光看了幾眼,又突然想起什么:“你手上的傷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