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好了?!?/p>
段煊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件事,轉(zhuǎn)頭瞥他一眼,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這種小傷,又不是傷筋動骨,等上兩三天就能自己愈合?!?/p>
郁酌聽出來他是什么意思了,不滿地壓了壓嘴角,頓了幾秒,又下意識露出點笑容來,沒計較:“給我看看。”
也許是因為生病,他在這時候顯得有些執(zhí)拗,段煊本來覺得沒什么,但架不住對方再三要求,還是在床邊坐下。
郁酌一圈一圈拆下繃帶,那道近手臂一半長的傷口就露了出來。
比起之前的血流不止確實好了許多,得益于末世后身體素質(zhì)的強化,雖然還沒結(jié)痂,也隱隱有了要愈合的趨勢,但這不算小傷,只過去半日,傷痕深可見骨,看起來仍然有些慘烈。
“兩三天就能好,又不代表現(xiàn)在不疼?!?/p>
重新上了一遍藥,郁酌垂下眼,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很輕地朝他傷口吹了一下。
段煊原本盯著他看了半晌,一直沒出聲,郁酌正微微低著頭,半張臉被發(fā)梢遮擋住,于是他的目光便落在他細長的睫毛上,好一會兒沒出聲。
見對方這樣說,緊接著,傷口處微微泛起癢意,段煊指尖緊了緊,突然驚醒似的,心跳停了一瞬。
他伸手將繃帶拿走:“我自己來?!?/p>
郁酌抬眼看他。
段煊這時候卻不敢對上他的視線了,喉結(jié)微動,下意識側(cè)過頭。
兩人挨得極近,氣息交纏在一起,他心里不斷閃過自己剛才瞥見的,對方抖動的睫毛,白皙且脆弱的脖頸,還有上藥時因為生病而帶著滾燙熱度的指尖。
他喘了口氣,伸手蓋住對方的眼睛:“時間很晚了,睡吧?!?/p>
郁酌本來就是強撐著,眼前猝不及防地暗下來,沒來得及掙扎。
一閉上眼,整個人就陷進枕頭里睡著了。
直至夜深,火堆將熄,只剩下一點余燼,散發(fā)著隨后的熱意,又被重新添柴燃燒起來。
搖曳的火光中,噼里啪啦的柴火聲遮蓋了雨滴敲擊玻璃的響動,嘈雜卻又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后,郁酌突然動了一下,像是想要坐起身來。
段煊本來就沒睡熟,聽到動靜,警惕地睜開眼睛。
“段哥……”
黑暗中,段煊聽到對方開口,語氣很驚慌似的。
“怎么了?”
段煊擰起眉,走到床邊后,熟練地貼了貼他的臉,溫度沒降。
他捏了一下郁酌的手心,出門打了一盆水回來,毛巾沾濕后搭上他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