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一下郁酌的手心,出門打了一盆水回來,毛巾沾濕后搭上他的額頭。
白天藥效短暫地強烈了一陣,而后又漸漸平息,郁酌本來以為沒事了,卻沒想到藥效并沒有真正褪去,只是暗自蟄伏著,到了深夜,陰雨連綿,空氣中彌漫著潮氣,又趁著他最放松的時候開始發(fā)揮作用。
他一直沒醒,也許是太疼了,眉頭緊皺著,嘴唇干燥得泛白,感受到額間傳來的冰涼觸感后,半睜了一下眼睛,目光卻有些無神。
“段哥……”
他小聲說了一句什么,于是段煊湊近了些:“什么?”
其實郁酌這時候沒什么意識,只是一直覺得冷,明明門窗緊閉,卻像是有刺骨的寒風(fēng)一個勁往身體里鉆,凍得人發(fā)抖,骨頭生疼,又小聲說:“我好冷?!?/p>
段煊嘴唇緊抿著,略帶躁意地蹙了一下眉頭,手掌貼在他臉側(cè)探了一下溫度,接著又揉了揉對方的手心:“好點沒?!?/p>
他還是在說冷。
即使裹上了幾層被子,郁酌仍然在發(fā)抖,段煊在原地焦躁地站了幾秒,又看了一眼他毫無血色的臉,最終在床邊坐下。
重新搭上毛巾,段煊把郁酌扶起來一些,幾乎將人攏進(jìn)懷里,他腰腹間肌肉分明,不管是身體還是脾氣似乎都是硬邦邦的,摸起來卻很柔軟,周身的體溫也一點點傳遞過去。
郁酌平時不愛聽話,現(xiàn)在卻循著溫度,順從地貼近了些,雙手緊緊環(huán)住他。
折騰了好一陣,郁酌一直小聲說冷說疼,半晌,也許是慢慢開始恢復(fù),他又嘀咕血腥味太重,于是段煊只能離他遠(yuǎn)了一點。
但他剛撤開幾分,對方又立即湊上來,段煊沒辦法,只能再次抱住他。
夜深人靜中,段煊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了,垂眼看他,又禁不住咬了咬牙,奈何不了對方,只能語氣不明地說了一句。
“算我欠了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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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陰云滾滾。
“我說,照這么走下去,我們不被喪尸咬死,累也要累死了?!?/p>
蔣自明不知道從哪兒找了一把破破爛爛的傘,雨下了這么久,他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圍濕潤黏膩的環(huán)境,滿腳泥巴地往前走。
“別廢話了,沒看謝衷正著急嗎?!庇嗨棘摽此谎?,“找不到人,我們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是走不了?!?/p>
“這么久沒聯(lián)系上,也不知道隊長他們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
大半天前,蔣自明和余思瑩數(shù)人從喪尸群里逃出來,等待一陣后便朝匯合點趕去,待了近半日也沒等到隊長,于是留下記號,繼續(xù)前往下一站補給裝備。
誰知行至半路,他們正好碰上謝衷,卻也僅僅只有他一個人。
碰面后,謝衷臉上是少見的焦急,他說:“卜成不見了?!?/p>
了解情況后,他們一行人在附近搜尋了很久,但始終既沒有找到人,也沒有找到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