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夫人心頭一跳。
真是瞌睡來了這親孫女兒就遞枕頭。還正不知要怎么把那貨真價實的嫡子還回去,這機會不就來了嗎?
陡然間,時老夫人福至心靈,猶如醍醐灌頂。
曾經(jīng)強行修改命格,影響了風(fēng)水。那么命格歸位,是不是侯府的運勢就能重新回來?
她此刻激動得心尖兒都顫了,雙眼迸射出喜悅的光芒。
起兒必須重回唐氏名下!沒得商量!
溫姨娘也心頭一跳。不行!絕對不行!我兒子死了,姓唐的還想要回她兒子,做夢!
時安夏瞧著對面各懷鬼胎的兩人,溫溫涼涼漫開一絲笑意,“咱們二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得未雨綢繆才好,可不能讓大房的人再有起勢。”
時老夫人只覺這嫡孫女前所未有的順眼,字字句句都砸在她心坎上。
直含笑點頭,向時安夏招手,叫她回來再多說幾句體己話。
她愛聽!
時安夏轉(zhuǎn)回身,剛緊挨著老夫人身邊坐下,沒來得及開口,門外就傳來陳媽媽的哭嚎,“老夫人,老夫人,您得給老奴作主啊!”
時老夫人被下人打擾,十分不悅,“又什么事?”
陳媽媽甩開北茴的手,沖進來跪在地上告狀,“安夏姑娘無故讓老奴罰跪三個時辰,老奴這老寒腿哪里受得住?求老夫人給老奴作主。老奴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就算打罰也輪不到安夏姑娘……”
“閉嘴!”時老夫人這會子正待見自個兒嫡孫女,哪會讓一個奴才破壞她們?nèi)谇⒌淖鎸O情。
時安夏抬頭看過去,清音娓娓,“陳媽媽,可是祖母讓你到我院里大呼小叫的?“
“不,不是!”陳媽媽忙矢口否認(rèn)。
“那就對了。祖母這般疼我,肯定不會這么做。那陳媽媽可是對侯府有所不滿?”不疾不徐的詢問,比疾言厲色更讓人心悸。
“沒,沒有不滿??墒恰标悑寢屜胍q解,卻感覺每個字都蒼白無力。
“既然沒有不滿,為何口口聲聲要把侯府的秘密傳揚出去?”
“老奴沒,沒有。老奴冤枉啊!”陳媽媽徹底蒙了。
“當(dāng)時我院里的人都聽到了?!睍r安夏表情認(rèn)真又凝重,“陳媽媽分明說要把侯府的秘密傳出府去,毀我名聲,毀老夫人名聲!這等恩將仇報的奴才,我懲治不得?”
陳媽媽百口莫辯。
時安夏轉(zhuǎn)頭望向時老夫人,眼里閃著淚光,“祖母,如今正值侯府多事之秋,哥哥的死在外面?zhèn)鞯梅蟹袚P揚。若是御下不嚴(yán),再傳點什么不堪的事情出去,不止阻礙父親仕途,咱們侯府在這京城就更無立足之地。孫女兒也是沒有辦法,才讓陳媽媽去明松堂跪三個時辰,以儆效尤?!?/p>
時老夫人拉著孫女兒的手,拍拍她的手背,“你做得很好。”
她陰冷的視線對上陳媽媽,多了幾分不耐,“老身還不知一個奴才竟敢口出妄言!既然不想在明松堂跪三個時辰,那就在老身院子的雪地里跪五個時辰?!?/p>
陳媽媽聞言差點暈過去,被人拖出去時驚得合不攏嘴,連求饒都忘記了。
她是老夫人院里的人不說,還是當(dāng)年隨溫姨娘從老家甘州一起來的京城。
這些年,她深得老夫人信任,又得溫姨娘倚重,更參與了侯府那樁換子事件。一直以來在所有下人面前都高高在上,儼然把自己當(dāng)半個主子。
時老夫人卻是從時安夏的只言片語中聽出了另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