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渡這話屬實大大的不敬。
裴司堰貴為儲君,除去太子妃,還可以有良娣、良媛二到四人,侍妾、夫人、侍寢宮婢無數(shù)。
他怎么可能對竇茗煙有那種承諾?
他這分明就是詭辯,不僅維護(hù)了竇茗煙,還暗諷裴司堰言行不一,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還要去約束他!
謝歸渡不愧是做過首輔的人,深韻君臣相處之道,嘴皮子也夠利索??伤F(xiàn)在又不是深得民心的首輔,哪有實力跟裴司堰叫板?
他更不知道,裴司堰從不是仁君,他的為君之道,除了馴服、教化、就是毀滅。
謝歸渡實在太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他這話除了激怒裴司堰,討不到半分好處。
果然,只見裴司堰壓根沒抬眼,語氣輕視而嘲諷,“謝世子好歹是圣上欽點的狀元,可言辭幼稚,質(zhì)疑祖宗家法,英雄氣短,不宜為官啊?!?/p>
這話實屬嚴(yán)重了,不僅質(zhì)疑他的學(xué)問,還要斷了他的仕途!
謝歸渡面上的難堪一閃而過,挑釁似的盯著他,“謝某不敢質(zhì)疑,不過是希望殿下能珍惜眼前人?!?/p>
果然,得不到的才叫白月光,犯賤才是男人的天性。
原來他的心真的可以劈成兩半,還可以離譜到這種程度,他既要覬覦竇茗煙,又要不遺余力幫她,還要霸占這門親事。
最可笑的是,他還妄圖規(guī)勸裴司堰對竇茗煙好。
他哪里來的臉,無恥又無德!
她不想與這種人呼吸同樣的空氣,更不想聽他廢話,敷衍地給裴司堰行禮,冷著臉就直接退了出去。
裴司堰冷冷睨了他一眼,口氣涼薄,“謝世子很介懷?本宮與你不同,絕不會強(qiáng)人所難,嫁與不嫁,都是茗煙自己的選擇。”
謝歸渡神色肅然,“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殿下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犯錯吧,那你為何非要來苛責(zé)謝某?我即便曾經(jīng)仰慕過茗煙,并不代表,以后我不能對文漪好?!?/p>
“不管是章承羨還是李承羨,我都不會放手的,漪兒只會是我的妻!”
他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又不是罪大惡極,他相信漪兒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裴司堰眸底如無邊冷冽的黑夜,臉上透著一層戾氣,笑了。
“這可由不得你,謝世子年輕氣盛,品性有瑕,私德有損。若不能懸崖勒馬,那便只能用國法來約束,定遠(yuǎn)侯和竇大人應(yīng)該知道如何抉擇?!?/p>
謝歸渡臉上血色盡褪,一顆心墜入谷底,他這話是警告更是威脅。
看來,裴司堰動了真格,打算干涉到底。
一個被儲君下了如此定論的人,又有什么前程可言
除非,他這個儲君當(dāng)不了天子。
謝歸渡心底泛起一股濃烈的不甘,這一刻,清晰地意識到,他和竇文漪的親事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裴司堰執(zhí)意施壓,定遠(yuǎn)侯和竇家哪里能扛得住他的怒火?
他一向自負(f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哪怕他再仰慕竇茗煙,也只把她當(dāng)做天上的月亮,從未想過像那首艷詩一樣去褻瀆,但是他也希望裴司堰能善待她。
今晚竇茗煙哭得如此傷心難過,可他在裴司堰眼中并沒有看到半分憐惜。
所以他才會想替茗煙討要一個承諾沒想到還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