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額頭布滿陰霾,剛毅冷峻的臉龐一寸寸變白,冷汗如同水珠順著輪廓下落。
他咬緊牙關(guān),死死克制著這份陣痛。
然而越是壓制,那股子疼便如鉆心蝕骨般愈演愈烈,來勢洶洶,深入腦髓。
饒是堅毅如景宣帝,也不免泄露了兩分氣息,呼吸因疼痛變得粗重。
云挽一怔,險些以為自己聽岔了。
可隨著時間推移,那明顯不對勁的呼吸顯然來自屏風之后。
云挽站起身,朝著屏風靠近兩步,低聲詢問:“陛下您怎么了?”
她一動,景宣帝便立刻察覺了,然而他的眼中如蛛網(wǎng)的血絲加深,眼前世界微微模糊,彼時他看得不大真切。
“夫人可還記得朕的頭疾之癥?”
他一開口,聲音已沙啞地不成樣子,像是在極力忍耐某種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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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疾發(fā)作
云挽立刻明了,無意識又走近兩步,“難道是您的頭疾犯了?”
“嗯?!?/p>
得到答案,云挽蛾眉輕蹙,盈盈眉目間猶似罩上一層淺淺的擔憂。
躊躇片刻,她低聲開口,語氣中含著淡淡的關(guān)切,聲音如泉水沁人心扉:“臣婦能為您做些什么?要不讓江公公去——”
她想說讓江福盛去請?zhí)t(yī)過來,然還未說完,景宣帝開口命令:
“過來?!?/p>
云挽再次靠近屏風,身影驟然放大,景宣帝卻不滿意,命她繞過屏風,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遮擋之物兀然消失,那張蒼白卻不失威嚴的俊顏映入眼簾,汗水打濕了他的鬢角,額角青筋暴起,眼底一片血紅,看得人心驚。
云挽愣原地,朱唇微動,卻又不知說什么。
這就是他頭疾發(fā)作的樣子?比她設想的還要深刻。
景宣帝凝望著她,眸光猩紅,深不見底,嘴唇泛白卻噙著一抹笑:“夫人想幫朕?”
云挽遲疑了下,蜷在袖中的手心屈了屈,她微微點頭。
就當是償還他那日載自己回府的恩情罷。
景宣帝勾唇,似笑非笑道:“夫人想如何幫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