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丈夫像個卡殼的機器人,微笑著問了一聲又一聲,低沉的男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別墅里,無端的陰森。
岑潯聽著身后的詢問聲,昳麗眉眼中多了幾分森冷和慍怒。
無論是何種存在將他的生活變成這幅模樣,他都要對方死。
沒有細致打理的額發(fā)被風吹得散亂,岑潯沒有管,拿出手機,搜了一下前往h大的公交路線。
想避開路徑殺,還有一個辦法。
既然自己的路徑走不了,那就走別人的路徑。
封霽寒的路徑會受到他的影響,而與他無關的陌生人卻不會。
就比如公交車的司機,他與岑潯之間沒有任何設定好的互動,岑潯上車不會對司機的行為造成影響。
但以防萬一,岑潯沒有選擇跟其他乘客一樣從前門擠上車,而是從后門上車。
公然逃票的岑教授毫無羞恥之心,找了個沒人的角落站著,思考接下來要如何行動。
從上上輪的情況來看,顧少小團體并不受“程序”的控制,如果將他的世界比作游戲,他和封霽寒都是“npc”,那么顧少小團體就是所謂的“玩家”。
岑潯能看出來,顧少小團體其實十分輕視自己,所以他們才敢對他做那些混賬事。
自古槍打出頭鳥,如果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他忽然有了自我意識,一定會引發(fā)那些人的警惕。
因此,岑潯決定,先繼續(xù)按照原本的劇本演戲,暫不暴露他已經覺醒的事實。
岑潯沉思著,手指下意識摩挲了一下無名指上的婚戒,冷靜的思緒忽然出現(xiàn)了一絲波瀾。
封霽寒……
想到這個名字,岑潯垂落的睫羽微顫,因思考而逐漸興奮起來的神經稍稍繃緊。
岑潯喜歡具有挑戰(zhàn)性的事物,所以遇到這種詭異情況,他不僅沒感到恐懼,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但這件事牽扯到了封霽寒,這讓岑潯無法保持完全的冷靜。
在岑潯很小的時候,他就因不詳而被父母遺棄,當他的人生陷入泥沼,是封霽寒出現(xiàn),一路帶著他走出深淵。
岑潯確信,就算這整個世界都是虛假的,封霽寒也絕對是真實的。
岑潯面無表情地想,他不要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要把封霽寒從循環(huán)中解救出來。
公交車的到站聲拉回了岑潯的思緒,岑潯將注意力從過往中抽離回來,垂眸下了車。
站在站牌處,岑潯抬腕看了眼,7:56,看來是要遲到了。
岑潯皺了皺眉,索性放慢步伐,不緊不慢地走向名為“幕志樓”的教學樓。
“幕志樓”的“幕”字已經有些舊了,下面的“巾”字破損得更為嚴重,左右兩側的“丨”往中間倒,組成了一個有些扭曲的“土”字。
遠遠看去,簡直就像“墓志樓”。
岑潯從前還沒覺得不對,現(xiàn)在一看,這個大學簡直處處都透露著古怪。
岑潯面色不變,從容踏上曾摔死過顧少的臺階,走進大門。
恰在此時,一個學生迎面走來,看到他時,臉色變了變,夾雜著好奇和畏懼的眼神自他身上掃過,又在對上岑潯目光的剎那,嚇得迅速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