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油門避讓那一下,憶芝本可以貼著于婉真外側(cè)超過去的。
可對方的車尾明顯打了晃,角度還不小,隔著車窗她甚至能看清楚于婉真臉上的慌亂。
她們不熟,憶芝不清楚她的極限反應(yīng)能力。
賽道上的快,和出事前的控制能力完全是兩碼事。
憶芝若真要搶位,也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至少,她車子的身位是更安全的。
但她不能拿“也許”去冒一個她不了解的人的風(fēng)險。
她不是來賽道玩命的,也不是來玩別人的命的。
進站下車,幾個機修師立刻圍到于婉真的車尾,查看那道刮痕。
她開的是加裝了assetto
fiorano賽道配件的sf90。
剛才那樣開,她也真的是舍得。
而她本人,看起來絲毫不在意。
把頭盔一摘,扔給工作人員,看都沒看車尾一眼,一邊摘手套,一邊朝憶芝這邊走過來。
她眼神依然帶著審視,語氣卻比剛才柔和了不少。
“剛才你怎么沒超我?”憶芝笑笑,拍了拍gt500的車頂,順手打了個馬虎眼,“我踩到底了啊,可還是提不上去。
”于婉真看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她當(dāng)然知道剛才那一剎那和車子的性能沒關(guān)系,確確實實是憶芝讓她了。
那一下但凡碰上,吃虧的是她,當(dāng)時她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她是知道自己反應(yīng)不過來的。
就沖她剛才那態(tài)度,憶芝本可以借機給她個下馬威,狠狠下她面子,可她卻保護了她。
“無論如何,謝啦。
”她聲音不大,訕訕的。
很快又歪頭沖憶芝笑了一下,語氣帶點調(diào)皮,“你叫羅憶芝是吧?一只什么?”這個玩笑憶芝從小聽多了,此時由婉真說出口,倒沒什么攻擊性,更像是某種——示好。
憶芝和她并排走著,輕輕一笑,“一只什么都行。
”于婉真笑得更開,遞給她一瓶水,“你開得挺好。
”她擰開喝了一口,“你也不錯。
”順手把瓶蓋扣回去。
沒再多說。
兩人并肩走回更衣室,像剛打完一場旗鼓相當(dāng)?shù)那蛸?,都無所謂輸贏。
換完衣服出來,秦逸招呼一幫人去半山腰的賽車俱樂部坐坐,說那邊晚上有美式燒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