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吧。
”“可我不是為他們簽的,也不是為我自己。
我只是覺得,這東西該留下。
”他看著白板,“能留下的東西不多了。
”屋里陷入短暫的沉默。
月光從百葉窗縫里透進來,舊倉庫安靜得像是泡在時間里的盒子,所有沒說出口的理想、困惑和疲憊,都在這一刻靜靜懸著。
走出倉庫,他忽然換了種語氣,像是刻意放松,“你說這地方干點什么好?餐廳,還是畫廊?”也許真的該改一改了。
這地方,留著也沒意義。
一塊地,一堆廢鐵,一點早就沒人記得的舊賬。
上市也好,砍項目也好,未來是什么樣子,早就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了。
要不,就順著吧,就隨他們?nèi)グ伞?/p>
憶芝站在他身邊,和他一同看著那個破倉庫。
陳舊的紅磚墻已經(jīng)褪色斑駁,卷簾門的邊角也生了銹。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知道他為什么問。
不是為了真的聽一個答案,只是因為太累了,想找個地方順勢倒下去。
但她知道,不是每一樣東西都能留住。
人能留住的,其實只有自己。
“就這樣留著吧,”她的聲音很輕,“畢竟這樣的它,才是你的一部分。
”他閉了閉眼睛。
每年做財報時,白嶼晨,cfo,還有一些別的人都會問他:這個地方要不要處置,算哪類資產(chǎn),要不要重新規(guī)劃?在他們眼里,這是黃金地段的商業(yè)物業(yè),不拿來生錢,就不是生意人的做派。
從來沒人說過,這里就該這么留著。
他轉過身,輕輕抱住她,下巴搭在她肩上,呼吸輕淺,像是這一天所有的的你爭我斗,終于找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她沒躲,也沒有掙。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抬手,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背。
車子停在憶芝家樓下,她下車,他也跟著下來。
她剛要和他道晚安,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他卻轉身和司機低聲說了句什么,司機點點頭,把車子開走了。
她站在原地,盯著他看,眼里滿是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