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抖了一下,但是他把電話撥了出去。
霍瓊霎想去搶他手機,解雨臣箍住她的手,把她摁在沙發(fā)里。
鈴聲響到快結(jié)束,電話通了。
對面響起無比熟悉,又有些模糊的聲音。
霍瓊霎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膛震耳欲聾。
“吳邪?!苯庥瓿冀兴?。
“嗯?”對面的背景音嘈雜,“我現(xiàn)在有點忙,長話短說?!?/p>
解雨臣的聲音非常沙?。骸坝屑乱嬖V你,我建議你最好做一下心理準(zhǔn)備。”
“什么事?天要塌了?”
“我覺得可能要嚴(yán)重一點?!?/p>
“……”吳邪似乎走到了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地方,“你說吧?!?/p>
解雨臣深呼吸,吐出一大口煙。
“我和你老婆——”
霍瓊霎忽然狠狠咬在他手上,解雨臣嘶了一聲,霍瓊霎翻到他身上,奪過他手機。
“吳邪!”她的聲音又尖又抖,胸口劇烈起伏,捏著手機,手心全是冷汗。
電話那頭似乎愣了一下,“丫頭?”他追問起來,“你怎么了?”
霍瓊霎坐在解雨臣身上,五官都扭曲了,她掐住他的肩,舉著手機,“沒事,沒事?!?/p>
“你怎么了?”對面又問一遍。
吳邪的聲音冷下來了?;舡傱芍庥瓿迹块T緊閉,窗簾緊拉,昏暗的光線下,他們的臉各自呈現(xiàn)緊張或難堪,她的指甲陷進(jìn)他手臂里,如果解雨臣敢說話,她甚至考慮給他一耳光。
已經(jīng)記不清上一次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是何時了,眩暈且窒息的感覺姍姍來遲,不久前在那間封閉的空間里留下的后遺癥,此刻的壓迫,讓她久違的感受到心驚肉跳。
他們對視著,霍瓊霎的眼神很可怕,光是想象一些未來的場景就讓她頭痛欲裂。通話持續(xù)著,沉默開始蔓延。沉默持續(xù)幾秒。
“我沒事——”
“讓他接電話。”吳邪說,“讓他說?!?/p>
“……不行?!被舡傱穆曇粼陬澏丁?/p>
解雨臣閉上眼,他的嘴唇重新開始流血?;舡傱畵u頭,吳邪的聲音冷得有點可怕,“你把我老婆怎么了?”
解雨臣輕聲說:“對不起?!?/p>
霍瓊霎感到一陣絕望,解雨臣什么都沒說,又好像什么都說了,她太了解吳邪是怎樣的人,他的敏銳程度,他的聰明程度——這些只言片語和她的尖叫,足夠讓他浮想聯(lián)翩了。
電話中打火機的聲音開開關(guān)關(guān),吳邪再度沉默了一會,他說,“今晚七點,你去和我老婆訂同一趟航班,訂不到就想辦法,我相信這件小事,對你來說沒有難度。”他停頓一下,“我會在機場接你們?!?/p>
“吳邪……”霍瓊霎喃喃。
“別挑戰(zhàn)我的耐心?!彼f,“讓他滾過來,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