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能感受到,在場眾人都放輕了呼吸,顯得有些害怕。
而蕭元宸依舊在淡然吃茶。
莊懿太后的確比恭睿太后溫柔和善,可她發(fā)脾氣的樣子,在場眾人卻還是第一次見。
這讓諸位宮妃心里都上了警鈴,提醒自己以后要更恭敬。
莊懿太后定定看向德妃,這才開口:“之前芙蓉園白選侍遇險(xiǎn),哀家念你頭次辦這樣大的差事,會有疏漏也情有可原,便沒有嚴(yán)加訓(xùn)斥?!?/p>
“只不過才一日,宮宴就也出了事。”
莊懿太后聲音平靜淡然,似乎并不生氣,可眾人卻卻都屏息凝神,一字一句仔細(xì)聽講。
“哀家有幸得先帝恩賞,統(tǒng)御
六宮二十載,說句不好聽的,那些手段陰司,哀家早就見怪不怪,不過是佛像染血,壽禮被污,這是多大的事???”
莊懿太后甚至輕笑一聲:“最起碼,動手的人沒殺人放火,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p>
這幾句話莊懿太后說得輕描淡寫,但沈初宜聽來卻毛骨悚然。
她這是在意有所指。
蕭元宸安靜坐在龍椅上,他垂著眼眸,面上是一貫的平靜淡漠。
似乎莊懿太后所說并無不妥。
莊懿太后也不去看他,只淡淡掃視眾人。
“德妃,無論旁人用什么手段,無論生了什么樣的心思,歸根結(jié)底,還是你管宮不力,若是你治下嚴(yán)厲,宮人皆臣服與你,又有誰敢助紂為孽,甘愿拿性命冒大不韙呢?”
沈初宜倒是沒想到,莊懿太后今日手段凌厲,并非是要詳查動手破壞壽禮之人,她來勢洶洶,一股腦沖德妃發(fā)來。
德妃管宮兩載,這兩年宮里平平順順,德妃名聲也越來越好,加上大皇子活潑健康,宮中的許多人就動了心思。
人人都喜歡從龍之功。
巴不得自己就是推舉陛下上位的那個人。
誰不眼紅定國公府,誰不羨慕成國公府,如今再看忠義侯府,哪里還有從前威風(fēng)榮耀的光景。
可這從龍之功,也不是人人都能賺到手里的。
德妃的確年輕,她稍微心思浮動,就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jī)。
想來,方才在樓船上,德妃已經(jīng)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