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年你剛登基,要往凌煙閣加閣臣,哀家不便阻撓,可如今,你已經(jīng)換掉了禮部、戶部的部分朝臣,現(xiàn)在還要動工部?!?/p>
“若讓你那樣順利成事,哀家的面子放在何處,定國公府又要如何自處?”
本身,雖然定國公并非身在工部,可工部上下卻有超過六名定國公府的旁支。
這五年來,蕭元宸已經(jīng)動了太多定國公府的利益,亦或者說,他一點點侵吞了莊懿太后的權(quán)柄。
這讓太后娘娘無法忍受。
蕭元宸道:“碧云宮之事,只為前朝,后來因何又去動邢才人,又要栽贓在蓁……貴妃身上?”
蕭元宸的稱呼轉(zhuǎn)換的十分生硬,聽起來仿佛有滿腔怨恨,這也讓莊懿太后十分愉悅。
“此事,倒是哀家不知情了。”
莊
懿太后道:“這些年,哀家讓程雪寒做過太多事,有些事,哀家不會告訴她究竟為何,也不會指點她如何行事,她很聰慧,知道要如何做?!?/p>
“或許因為當初魚骨之事,她以為哀家還是針對初宜吧,本來只要除掉邢才人就好,沒成想牽連出諸多事故。”
莊懿太后嘆了口氣:“這事也怪哀家,若是同她說清楚,或許就沒有那么多事,也不必倉促行事了?!?/p>
聽到這里,蕭元宸已經(jīng)全部明白了。
莊懿太后道:“不過也無妨,哀家從來不會為發(fā)生的事情后悔,既然事情已出,全力解決便是,不需要自怨自艾?!?/p>
蕭元宸垂下眼眸,看向滿目狼藉的大堂,看著那些素手而立,一言不發(fā)的黑衣人,問:“母后豢養(yǎng)這些死士,豢養(yǎng)了多久?”
莊懿太后道:“從你父皇生病那一年?!?/p>
“那時候我就意識到,我手里得有自己的力量。”
蕭元宸頷首,正待開口,卻忽然面色微變。
莊懿太后就坐在對面,清晰看到他捂著腰腹上的傷口,慢慢佝僂下身體。冷汗順著他俊朗蒼白的臉頰滑落,滿臉都是痛苦神色。
方才受了傷,又說了這么久的話,蕭元宸傷口裂開,血流不止。
肯定是痛苦萬分的。
莊懿太后更覺得喜悅了,她甚至都笑出聲來,道:“皇帝,很疼嗎?”
蕭元宸低著頭,抿著嘴唇不說話。
看到他這個模樣,莊懿太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當年聽聞五皇子夭折的時候,莊慧也是這個模樣?!?/p>
“她聲嘶力竭讓先帝查清楚五皇子的死因,可最后也不過就是病亡?!?/p>
“那孩子命不好啊?!?/p>
莊懿太后的語氣溫和,似乎十分惋惜,可她臉上的表情卻滿是喜悅,甚至帶著惡意的嘲諷。
蕭元宸緩了一會兒,才艱難地問:“母后當年,因何要對五弟動手?他不過只是個襁褓嬰兒?!?/p>
“皇帝,你如今要死了,怎么反而天真起來?”
“我殺的不是襁褓嬰兒,我殺的對我皇后之位的威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