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知道，選她的人已經坐在棚里（第1頁）

世界安靜了一秒。

她站在燈光下，沒有急著開口。棚里布景未完，只搭了半扇假山墻和一張書案，旁邊堆著幾件道袍和道具。

她看了一眼那張木椅，沒坐下，只是站定。

副導林站在監(jiān)視器後頭，看著畫面里的她抬眼那一瞬，輕輕皺了下眉。

場記停下手中翻頁的動作，鏡頭師拉了拉焦距，口罩里悶著聲：「這nv孩……好靜啊。」

不是那種靜止的靜，是空氣不自覺會為她讓路的那種靜。

她沒說話，卻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x1。

言芷走進棚內，第一眼看見的是副導林，正彎著腰和攝影師說話。他手里拿著一疊打印稿，翻著翻著，視線才抬起來。

「青闕？」他問。

她點頭。

林副導嗯了一聲，目光從她身上掃過一圈，語氣沒有熱情，但也不冷淡——只是日常的工作節(jié)奏。

「這場是寒煙和青闕對戲，你演青闕。場景設定在師門內審——青闕被指控對外通敵，寒煙挺她一回，但私下要她收斂情緒?！?/p>

言芷微微抬頭，靜靜聽著。

林副導不等她開口，繼續(xù)說：「寒煙是青闕的師父，也算是她的恩人，從小救她、教她、栽培她。青闕什麼都聽她的，從不反駁。但這一場戲，她第一次有點……反應?！?/p>

他頓了頓，像在找詞。

「不是那種沖突，是一種——她心里其實早就不舒服了，但這一刻才開口說?！?/p>

言芷點了點頭，手悄悄攥緊了衣角。

「你不用演得太激烈，這角se不是哭天搶地的那種。她是那種……越安靜，越有話的人。」

說到這里，林副導像是想到什麼，目光斜斜地掃了一眼不遠處——那里有一張高腳椅，一個戴著帽子的nv人正低頭看著劇本，帽檐壓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臺詞你背好了就開始，攝影已經就緒?！?/p>

棚內的光不算刺眼，卻將整個空間劃出一圈明與暗的邊界。

言芷站在圈內，低著頭，像是還在等口令。副導并未喊開始，只說了一句：「可以了?！?/p>

她輕輕閉上眼，又緩緩睜開。

那一瞬，像風拂過了靜止的水面。

她沒做什麼動作，只是抬頭。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眼神，讓鏡頭師不自覺轉了焦距，讓副導微微皺眉，讓美術助理在筆記本上畫下一筆，卻忘了寫字。

而在場邊，那個低頭戴帽的nv人，微不可察地抬了下眼皮。

她望著螢幕上的臉，沒說話，但目光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g了一下。

——像見到了誰，又像記起了什麼。

言芷不知道這些反應，她只是看著那塊空白的布景，看著那張應該有個對手坐著的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