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時,沈然蜷縮於一片昏暗sh冷的環(huán)境。流動緩慢的空氣混雜著發(fā)霉與金屬銹蝕的異味,而她身下似乎是堅y冰冷的水泥地。當她準備起身,才驚覺自己的手腳均被麻繩捆綁,動彈不得。
「醒了?」她認得是陸傾的聲音,離她很近?!肝以谀闵磲??!顾乃闹瑯釉獾绞`,且因嘗試掙脫,腕處已被勒出幾道紅痕。
沈然的心跳劇烈震蕩著x腔,又因先前x1入了不明化學(xué)氣t,此刻喉嚨乾燥發(fā)澀,氣管似被滾燙的沙礫刮過,每一次呼x1都帶著些許灼痛感。即使陸傾沒說,眼下的處境幾乎都指向他們被綁架了。她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盡可能讓恐懼壓制於理智之下。
「能動嗎?」他的音量壓得很低。
縱是這樣的狀態(tài),沈然仍聽出陸傾的口吻沒有驚慌、沒有憤怒,依然無b鎮(zhèn)定。
「手腕稍微能轉(zhuǎn)動?!?/p>
陸傾翻過身,又調(diào)整了姿勢,讓兩人的後背緊貼著彼此。沈然接觸到他凸起的肩胛骨和背部溫暖的熱度,緊張的情緒也因此得到了些微平復(fù)。
「你扯扯看我手上的繩子?!?/p>
「嗯?!股蛉惠p輕應(yīng)聲,用指尖向後0索。陸傾發(fā)現(xiàn)她的手在顫抖,柔下語氣安撫:「別怕,綁我們的人不在這里?!?/p>
沈然咬著下唇,深x1一口氣,撫上緊勒的繩結(jié)。她拉動著繩子,粗糙的繩面與陸傾的肌膚摩擦,帶給他細微的痛楚。他知道她不敢出力,於是又說:「不用擔心我?!?/p>
折騰了好半天,繩結(jié)紋絲不動,沈然很是內(nèi)疚,細聲問陸傾:「要不你解我的繩子?」
「不行,會磨破皮。」他不想弄傷她。
你不也一樣嗎?沈然有些喪氣,但又不能放棄?!笇Σ黄穑以僭囋??!?/p>
「別道歉。」他揣測這起綁架主要與他有關(guān),她不過是遭到了牽連。
沈然重新把指頭搭上繩子,加大了掰扯的力道,箍著陸傾手腕的麻繩開始出現(xiàn)松動的跡象。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陸傾的額角滲出一層薄汗,沈然也愈發(fā)焦急起來。
未知經(jīng)過多久,陸傾的腕部早已傷痕累累,繩索所造成的拘束感則逐漸減輕?!甘O碌奈易约禾幚??!闺m是痛得麻木,他的雙腕仍舊來回扭動著,嘗試多次,終於成功把手從繩圈中ch0u離,也順勢扯落腳踝上相對較松的繩圈。
「好了?!龟憙A剛講完,隨即輕咳了兩下。沈然猜測他也遭相同方式迷暈,悄聲詢問:「喉嚨很痛嗎?」
「有一點,但不要緊?!龟憙A勉強撐起身子,打算替沈然和躺在他腳邊尚未醒來的陸恒松綁。
沈然側(cè)眸看向陸傾,「我裙子的口袋里有薄荷糖,你拿吧?!龟憙A怔了下,但喉間的隱隱作痛,讓他沒有猶豫太久。他把手探進沈然短裙的口袋,指尖觸及幾顆糖球的外包裝,輕輕一捏,取出了兩顆。她以為他會直接吃下糖球,可他的下個動作卻是扶起她?!改阆群!顾洪_包裝,把薄荷糖擠到她唇前。她乖乖張嘴,把糖球含入口中。薄荷清涼的滋味瞬間化開,略微舒緩了喉嚨的不適。
陸傾也跟著含了一顆。「謝謝。」那道謝的音se微啞,但聲調(diào)少了一分冷y。
沈然不好意思直盯著陸傾,默默垂下雙眸。就著微弱的光線,她愕然發(fā)現(xiàn)陸傾滿是傷口的手腕。數(shù)道勒痕不僅紅腫破皮,更有幾處皮膚滲出血珠。她的唇瓣微微顫動,神情染上深深的愧疚。那條繩子多半是靠他自行掙脫的,她實際沒幫上太多忙,可能還加重了他的傷勢。她抿了抿唇,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