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納掃描茲拉科·馬科維奇住所的時候,他看到古典的掛畫框和窗桌樣式,不難推測出馬科維奇是一個有著一些傳統(tǒng)審美和癖好的人,人類和機(jī)器的服侍讓他有種凌駕萬物的快感,這倒也能說得通。
“在那幢房子里發(fā)生了許許多多我不愿意做的事,可是我不得不做……他像抽打不聽話地牲口一樣駕馭我……四個月前他生氣極了,將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我的腿就摔斷了?!迸⑶榫w激動,不受控制地一陣陣抽動。
“那就說說今晚的事,薇塔?!?/p>
她緩了一會。
“因為斷了腿,他就把我鎖在二樓我從前的臥室里,只準(zhǔn)米歇爾——那是以前我們家的家務(wù)仿生人,也被爸爸送給了茲拉科——他只準(zhǔn)許米歇爾簡單地救治我、照顧我,就在三天前,米歇爾再次要求找醫(yī)生替我看傷,茲拉科就將他打壞了。盧克聽命照顧了我?guī)滋欤墒墙裢?,一個叫愛麗絲的小女孩被帶進(jìn)了我的房間,她在里頭不停地哭啊鬧啊……”
康納沒有打斷她。
“聽起來像是有個叫卡拉的人,被茲拉科控制在了地下室,同她一起來借宿的愛麗絲就被扔進(jìn)了我的房間。
“愛麗絲向我求救,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四個月了,我連路都走不了,又是個瞎子,”她停頓了兩秒,“不久,卡拉就從地下室逃了出來,她找到了愛麗絲打算逃出去,卻被盧克和茲拉科發(fā)現(xiàn),惹得他們動了槍
“卡拉拒絕了我的求救,煙霧很快從隔壁蔓延過來,我嗆得受不住,趁著他們追出去的時候爬下床?!?/p>
漢克隔著玻璃在病房外雙手叉腰,關(guān)切地做出詢問的口型。
康納以相同的幅度朝他點了點頭。
“我只是想活下去,不被虐待死去也不被燒死嗆死,等我撐著一口氣爬到花叢邊,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就在這里。”
康納仿若隨意地問了幾個問題,薇塔·洛埃薩的第一次口供就到此結(jié)束了。
康納看看窗外,此時的底特律已經(jīng)迎來了朝陽,金光從遠(yuǎn)處??厣亲鶚O高極高的大廈的輪廓后面滲出來,緊接著整個城市開始聳動,一趟接一趟的車輛在城市的血管里流動起來。
薇塔·洛埃薩死里逃生、如釋重負(fù)的微微笑容,對抗著從另一方向折射而來的鋼鐵森林,二者慢慢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