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粉衫少女壓低聲音,“我叔父在工部看過圖紙,說這戲樓光是描金彩繪就用了八百兩金箔!”
隔壁雅間珠簾叮咚,薛錦藝垂首跟在貴女們身后。
太傅家的桑六小姐鬢間東珠步搖晃得她眼疼——那本是長公主賞她的,轉(zhuǎn)眼就成了別人的首飾。
薛錦藝那雙深邃如墨的眼底,掠過一抹細(xì)微得幾乎無法察覺的不甘與蔑視。
她雖然出身寒微,但在其他各個方面,她卻足以與那些世家名媛相媲美。
自從她救下桑老夫人之后,終于獲得了重視,有了在長公主面前亮相的寶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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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爬床
她絕不會輕易讓這樣的機遇從指尖溜走。
她妙筆生花,獻(xiàn)上了一首洋溢著才情的詩篇,立即贏得了長公主的褒揚。
她的才女之名,如同初升的朝陽冉冉升起,假以時日,必將如星光熠熠,灑滿整個京城。
沈嘉歲以她的絕世容顏著稱于世。
但美色終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褪去,而才華,卻在時光的沉淀中愈發(fā)顯得璀璨奪目。
薛錦藝遲早會被譽為“京城第一才女”,她的名字將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永遠(yuǎn)照耀在眾人心頭!
“薛姑娘覺得這戲文如何?”桑六小姐突然轉(zhuǎn)頭,“若讓你來潤色,必定是錦上添花!”
“俗不可耐?!毖﹀\藝脫口而出,又慌忙改口,“我是說若是添些詩詞歌賦,或許更合貴人雅趣?!?/p>
沈嘉歲正巧從廂房出來,石榴紅斗篷掃過薛錦藝月白裙裾。
貴女們頓時噤聲,唯有桑六小姐輕笑:“沈東家莫怪,薛妹妹不是這個意思?!?/p>
“我們沈氏戲樓主打的就是雅俗共賞接地氣,陽春白雪自有其他去處。”沈嘉歲撫過廊柱上鏨刻的纏枝蓮,“東街茶樓每月初七辦詩會,薛小姐若有雅興,不妨去擲個彩頭。”
薛錦藝指甲掐進(jìn)掌心。
她當(dāng)然知道那詩會——頭名能得金筆洗,卻是要交二兩銀子的入場錢。
這些世家女永遠(yuǎn)不會懂,她連買宣紙都要攢三個月的月錢。
“沈姐姐教訓(xùn)的是。”她屈膝行禮,露出腕間褪色的銀鐲,“只是想著若能幫襯些,也不枉侯府多年來的恩情?!?/p>
“薛姑娘有心了?!鄙蚣螝q截住話頭,轉(zhuǎn)向欲言又止的貴女們,“三日后加演《牡丹劫》,特邀了江南的昆曲大家,還請諸位再來捧場?!?/p>
“一定一定!”
桑六正拈著杏脯逗廊下畫眉,忽見門房小廝跌跌撞撞沖進(jìn)月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