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慎言!”桑大老爺突然出聲。
薛錦藝燃起一線希望——若是長房肯收用母親,也好過飽受桑老夫人的日日嗟磨。
誰知下一瞬:“兒子覺得,為了保全我們桑家臉面,讓父親納晁氏為妾,乃是唯一的選擇!”
桑老夫人手中佛珠“咔”地崩斷,渾圓檀木珠滾落滿地。
桑大老爺玄色官靴碾過一顆珠子:“兒子正準備升遷,母親當知,御史臺正盯著我們太傅府。”
桑二老爺把玩著翡翠扳指接話:“不過添雙筷子的事。晁氏既爬了父親的床,納作妾室還能搏個宰相肚里好撐船的美名?!?/p>
窗外秋蟬聒噪得人心煩。
晁氏突然撲跪在地,鴉青裙裾掃過碎瓷:“求主母垂憐!妾身愿住最偏的院子,日日為老夫人抄經(jīng)祈福!”
桑老夫人盯著晁氏,眉頭緊皺,沉思片刻,無奈地咬著后槽牙道:“就依大郎二郎所言,擺香案吧?!?/p>
薛錦藝就是在這聲“擺香案”中昏厥的。
倒地時她瞥見晁氏眼底狂喜,忽然想起三日前母親摸著新裁的玫紅肚兜說:“藝兒,娘總要為你搏個前程。”
進府那日,她勸母親安分守己,母親怎么說的?”桑太傅與主母分房多年,總要續(xù)弦的。”
原以為是攀高枝,誰知竟是自薦枕席!
糊涂?。?/p>
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桑府原想封鎖此事,誰知欲蓋彌彰。
府中仆役成群,疏忽之間,難免有流言蜚語泄露而出。
“你聽說了嗎?桑太傅竟然偷偷納了一位寡婦作為側(cè)室!”
“哎呀,桑太傅年逾五旬,竟然還有此等雅興,納妾之舉,實在出乎意料!那位寡婦有何非凡魅力,能勾得桑太傅青眼相加?”
“我聽說是那位曾經(jīng)英勇救下永定侯的薛壯士的遺孀。此消息不過是我耳聞,并未親見,不知虛實如何……”
“真是大膽妄為,居然攀附老者,行此骯臟事?!?/p>
“無恥之尤!臭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