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狄箴也沒客套,收拾筆錄交給姜懲,招呼一聲便走了。
轉過頭來沒幾步,狄箴就碰上了繞回來的宋玉祗,兩人短暫交談一句,后者又回到姜懲身邊,見他前前后后研究著死者照片,便把手里的包子和咖啡遞了過去。
“懲哥,別忙了,先歇會吧?!?/p>
那人把熱騰騰的包子都送到了嘴邊,姜懲下意識咬了一口才覺著不大對勁,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本就有把柄在對方手里,這下不是更難翻身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應該把東西吐出來,可但浪費糧食的行為令人不齒,又是在案發(fā)現(xiàn)場,怎么辦都不妥,著實讓人頭疼。
似乎看出他的顧慮與猶豫,宋玉祗湊了上來,貼近姜懲,看到那人下意識后退,反手就把他抵在了墻上,讓他難以抽身。
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半天沒吃飯的本能反應,包子直接吞了下去,好險把姜懲噎得翻白眼。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拒絕了,拿了宋玉祗送到面前的咖啡生灌了一大口。
印象中的有錢人都講究品嘗食材的本味,所以通常牛排都是五分熟,咖啡也一定是現(xiàn)磨無添加的純黑咖啡,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這一口下去要被苦到膽汁都吐出來的準備,沒想到柔和的奶香中和了咖啡的苦澀,喝下后唇齒間回味著一絲甜甘,滋味恰到好處,讓他這樣一向抵觸刺激味道的貓舌也能夠接受。
這一口下去意猶未盡,姜懲抿著嘴,沒忍住又喝了幾口,直到見了底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止未免太丟人,忙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還親切地改了稱呼:“……那個,小玉子啊,這幾張照片除了死者的外貌打扮有些怪異以外,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細節(jié)?”
叫完他就后悔了,怎么都感覺他像特意討好人的狗腿子。
宋玉祗沒有急著拆穿他的心虛,十分配合地拿了照片,幾張看下來,提出了合理的分析:
“死者衣著正常,沒有被嘔吐物或排泄物污染,應該是急性發(fā)病,照片上暫時看不出毒物腐蝕的痕跡,應該可以初步判斷毒從口入,法醫(yī)檢查食道與胃內(nèi)容物后可以進一步檢測?!?/p>
聽完這話,姜懲點點頭,沒滋沒味地咬著紙杯沿,靠著墻壁,仰首望著頭頂昏暗的燈光。
宋玉祗突然沒頭沒尾的一句:“懲哥,還記得嗎?”
“嗯?你說什么?!?/p>
“上一次我拉你的手,也是在這里?!?/p>
姜懲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咳了幾聲,一臉難以置信轉頭望著宋玉祗:“變態(tài)吧你,我還沒這個癖好!”
對方卻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意思,得寸進尺地湊得更近了些。
宋玉祗比姜懲還高出一點,氣勢上就威壓了他,奈何后背已經(jīng)抵上了墻,寸步難退,他條件反射抬腿就是一腳踢了過去。
以他們目前的姿勢與距離,姜懲自以為這一踹正中紅心的概率在95以上,換了狄箴那個四肢發(fā)達的都不一定躲得開,可宋玉祗卻好像在他動腿前就預料到了他的下一步舉動,以一種柔中帶剛的巧勁化解了他的力道,隨即一條腿插進他雙腿之間,將他定在原地,進退不得。
姜懲一時怔然,眼睜睜看著自己在如此被動的處境下,連邁步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如愿,一時失了方寸。
“還?難道懲哥以后打算有這樣的取向?!?/p>
他被宋玉祗懟得啞口無言,話都說不出,眼睜睜看著宋玉祗靠近越發(fā)無措,大腦一片空白,連反抗也忘了,直到對方停在了距他猝然蒼白的唇僅有三公分遠的地方。
“我似乎找到了另一個可能被下毒的地方。”
姜懲驀地回神,恍然大悟,與宋玉祗異口同聲道:“口紅!”
兩人翻出照片,用手機前置燈光照著仔細查看,果然……
“死者的確口唇發(fā)紫,但那也許只是表象,如果不是通過進食中毒,另一種方式也能達到殺人的目的,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延遲死亡時間,還能給兇手偽造不在場證明的機會!”
想起剛剛秦數(shù)是帶著證物回局里繼續(xù)勘驗的,姜懲反手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另一端秦數(shù)的聲音有些疲憊,還是打了個哈欠才回話:“喂,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