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1頁）

電話另一頭的眾人：“？”

只見他臉上的笑意一如既往。

窒息

凌晨三點，支隊的人披著空調(diào)毯，捧著紅燒牛肉面，圍著兩場茶幾拼起來的桌子討論案情。

雁息地處北方，每到冬天都有難熬的半個多月，依照慣例，到了凌晨一點，局里燒鍋爐的大爺準(zhǔn)點上床睡覺，后半夜的室內(nèi)就連茶缸子里的水都能結(jié)層冰碴，對守夜加班的一線公仆來說確實不太友好。

明明是為了解決案情才湊到一起，氣氛卻莫名凝重，其他人都是一副想看不敢看的神情，瞥一眼就要避開視線好半天，只有狄箴傻乎乎地盯著宋玉祗額角上一塊紅，咽下嘴里的泡面，順帶著喝口湯順了順食，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地問了：

“哎，小宋，你那腦袋是怎么了？可別是被暴力抗法了吧。你要是受了委屈可別憋著，告訴哥，哥幫你拘留他！”

宋玉祗一臉無奈，賠著笑又給他分了根玉米腸，是想用吃的堵住他的嘴，關(guān)于不久前在奧斯卡因為不小心失了分寸，調(diào)戲得太過火而被某人一拳打暈了頭這種事，他連半個字都不想提起。

秦數(shù)姍姍來遲，把現(xiàn)場遺留的物證大致都檢測了一遍，報告拍在桌上，接過了白餃餃遞來的碗面，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道：“隊里有妹子真好，什么時候痕檢也能來新人，要求不高，會泡咖啡就行?！?/p>

“喲，那敢情好，咱隊里新來了一位祖?zhèn)魇帜タХ鹊睦鲜炙嚾?，要不帶去學(xué)痕檢吧，說不定紅袖添香，舉案齊眉，就這么成了，你好他好我也好?！?/p>

姜懲一旦陰陽怪氣起來，就得刺舒服了才能停下來，秦數(shù)嗅出一股子□□味，趕緊繞開這茬，一邊吸溜著面，一邊指著報告上的結(jié)果，說道：

“經(jīng)過檢測，現(xiàn)場遺留的物品中只有那根金條檢測出了毒物反應(yīng)，k，□□，進入人體后會立刻水解為氫氰酸，生成氰化高鐵細(xì)胞色素氧化酶，細(xì)胞會窒息死亡，通常來說，120毫克就會致人死亡，而這支口紅里的劑量超出十倍不止，并且不止表面，化驗室抽樣提取整根后發(fā)現(xiàn)毒素是混合在膏體里的，可以嘗試從生產(chǎn)廠家、代理商、經(jīng)銷商，以及銷售的源頭調(diào)查?！?/p>

姜懲點點頭，收拾了餐余垃圾，用紙巾擦了擦嘴，交代道：“安息那邊應(yīng)該差不多了，等下我去看看情況，懷英先接周隊和廠花的班去錄取第一發(fā)現(xiàn)者的口供，接警之后二十四小時咱們都閑不著，辛苦各位了。”

眾人對姜懲點頭，很快依照吩咐各行其事，白餃餃還煞有介事地朝人敬了個禮，挺胸立正的樣子還真像那么回事。

“行了，別皮了，實習(xí)第一天就遇到命案，也是你們運氣不好。不過相逢即是有緣，希望你們能在為人民服務(wù)這條路上與我們同行，周隊可是盼極了你三個月之后能回來呢，去吧?！?/p>

白餃餃聽了這話便干勁十足地走了，姜懲回頭看了看似乎永遠(yuǎn)一副笑顏的宋玉祗，咬牙狠了狠心，雖然對不住良心，但為了自己往后的身心健康著想，還是打算給他個下馬威。

“你，跟我走吧?！?/p>

他自信看人很準(zhǔn)，像這種富戶家的闊少都嬌貴得很，吃不起苦，到命案現(xiàn)場走幾趟是小打小鬧，還能勉強接受，要是多讓他見識一下高腐、巨人觀這種場面，沒準(zhǔn)就哭著回去抱著金奶瓶喊媽媽了。

這個時候他心里還在想：要是白糟蹋了這小子剛才的夜宵，等下要是都吐了出來算不算浪費糧食？

兩人從市局主樓走到后院的子樓，一路無話，姜懲時不時往身邊瞥一眼宋玉祗的反應(yīng)，還想把他驚慌失措的一面印在腦海里，日后再嘲笑，可對方似乎總能先一步預(yù)料到他的動作，抓準(zhǔn)時機先看過來，這就讓姜懲尷尬了，不信邪地又多看了幾眼，那人總能算到他接下來的舉動，以至于幾個回合下來，慌張和尷尬的人都成了他自己。

終于，他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你小子沒事找事是吧，總看我做什么，變態(tài)！”

“因為好看?！边@句話就足以讓姜懲目瞪口呆上一陣子了，可偏偏宋玉祗還嫌不夠，又給了他一記暴擊：“在奧斯卡見你的第一面，我就這么覺得了?！?/p>

姜懲冷笑一聲，十分鐘后，安息在辦公室里端著茶杯，看著兩邊額角都被打紅了的刑偵新人，不禁感慨：“摔跤還能把兩邊都摔對稱了，你可真不賴啊?！?/p>

把兩人帶進解剖室，安息一指解剖臺上被擺布蓋住的死者遺體，“檢查過了，死者皮膚顏色已成紫紺，口唇四周和尸斑都呈鮮紅色，就是□□中毒沒跑了。剛剛檢查了死者的胃內(nèi)容物，只有快消化完的食物殘渣，推測是在死前三到三個半小時之間進食，食道內(nèi)沒有毒物殘留，說明毒物并不是通過食物進入體內(nèi)，之后還會檢驗食物殘渣，進一步確認(rèn)?！?/p>

姜懲站在解剖臺前，雙手合十，閉目念叨了一句什么，轉(zhuǎn)過頭來，示意宋玉祗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走一次過場。

后者戴上醫(yī)用手套，虔誠道一聲：“死者安息?！?/p>

安息聽了這話臉色卻不太好，“嘶……怎么說話呢，你小子有點過分?！?/p>

不得不說這位法醫(yī)的名字與他的職業(yè)太過相配，宋玉祗并不是第一個不小心犯了他忌諱的人，這讓他想起了幾年前第一次去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姜懲，當(dāng)時因為不知道原因還不信邪地念了好幾句，被他揍得七竅都通了也不敢還手，事后從周密那里聽說了原因，還特意到科里來給他說好話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