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姜哥你的……”
“嗯,我媳婦兒,有什么意見嗎?”姜懲沒好氣地問。
梁小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一通彩虹屁夸宋玉祗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人中龍鳳,姜懲“哼哼”幾聲算是笑納他的馬屁,卻還沒忘正事,“里面那個,怎么回事?”
“姜、姜哥,你該不會歧……歧視年紀大的吧?”
“你跟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沒什么資格說你,不過你真想結婚生孩子的話得找個正經人家的姑娘吧,不能……不能……”他不想說難聽的話,但這話要是說出口難免難聽。
“不是,她不是你想得那樣的……對了,你今天來找我干嘛?”
姜懲清了清嗓子,“咳……找你借老梁的遺囑看看,應該很多年前就交到你手里了吧,要是敢弄丟,看我不弄死你!”
他作勢要去揍梁小鵬,嚇得對方抱頭鼠竄:“沒有啊,收得好好的,不是你讓我藏起來的嗎?再說你又不是沒看過……算了算了,我去給你找?!?/p>
梁小鵬嘀咕著進了里屋,姜懲頹然拍了拍額頭,“不會吧,我跟他說過這話嗎……完全記不起來了,這腦子是不是要廢了?”
宋玉祗剛開口,兩人就聽臥室里一陣吵嚷,女人可能是想壓低聲音,可那大嗓門是控制不住的,情緒一激動就吼了起來,連在客廳的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人一看就是個有錢的,有油水還不撈,王八蛋啊你,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腦子都長進腚眼子里去了,死抓著一個老警察有什么用,你已經把他家榨干了,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還不知道好好捧著新的金主,你簡直傻透腔了!”
那股潑辣勁兒就像罵街的潑婦一樣。
梁小鵬安慰了幾句便跑出來了,兩人都裝作什么都沒聽見,他自己也不解釋,就把裝著老梁遺囑的信封遞了過去。
紙頁還保持著突入化工廠前的狀態(tài),沒多什么褶皺,只是有些泛黃,看起來梁小鵬確實把東西收藏起來了。
姜懲抽出里面的稿紙,一抬下巴示意梁小鵬坐下,宋玉祗把餐盒往他面前推了推,他就象征性地吃了口酥肉,眼睛還往別的袋子里瞄,顯然是沒吃夠,又忍著沒吃。
“吃吧,不夠還有,等下把她叫出來一起吧,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吃飯?”
梁小鵬舔了舔嘴唇,朝他笑笑,“我,要不我拿點兒進去給她吃吧。”
宋玉祗點了頭,他便如獲大赦地去了,姜懲頭也不抬地說道:“別慣著他,這小子沒少從老武那撈錢,現在飯都吃不上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越管他越來勁,費那個心只能讓自己減壽。”
說著,他把稿紙往宋玉祗那邊推了推,“老梁在遺囑里交代了自己的后事,說如果自己出了事,希望局里的兄弟能幫他把兒子拉扯成人,他對自己把兒子嬌慣壞了這一點很自責,也不希望他以后禍害別人,還說了‘實在不行就把他送去看守所’這種狠話,看得出來的確是很無奈了。”
“信里還提到了什么?”
“提到了我。他說不管發(fā)生什么,他都會盡力保證我的安全,希望我能愛惜自己這條命,如果我因為他背負了質疑和罵名,甚至是罪名,他一定會很后悔?!?/p>
宋玉祗歪頭看了看老梁工整的字跡,“這么說,他其實預感到了你會遭遇這些?!?/p>
“預感卻不能阻止,也挺無奈的吧?!?/p>
“我倒覺著這字里行間表達的是歉意,他對那案子的結局是有預感的?!彼斡耢笸蠓艘豁?,看到了一句原文:“別囿于過去,年輕人,要往前看?!?/p>
“這個‘囿’字的‘‘口’’字框,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姜懲盯著看了半天,“我知道你肯定會覺得跟王婉瑩的陳尸現場,還有千歲墳前的標記相似,但老梁寫字的習慣可能就是‘口’字的筆畫不相連,也許是你太敏感了?!?/p>
這也不怪宋玉祗想太多,作為一個從沒見過梁明華,甚至一點了解都沒有的陌生人,他是有理由懷疑老梁的。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幫你找找他以前的手跡?!苯獞驮诳蛷d里架子上翻了翻,發(fā)現以前那些老梁寫過的筆記、書冊、雜志全都不見了,就問梁小鵬:“你爸以前寫過的東西都哪去了?”
“扔了。麗姐不喜歡家里放著死人的東西,我就都給收拾了,再說家里哪有那么多地方擺著,還得住人呢。”
姜懲氣得直想打人,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算了,市局肯定留著以前老梁寫過的文書,除了這個你還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