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還在衙門里等著交差?!?/p>
“這案子古怪的很,又要速查,又不讓發(fā)懸賞正大光明捉拿。昨天晚上在鳴樂坊別院的女人,問不出來歷。管家怕是知道什么,只是不敢說。仵作說傷口是尖銳利器刺入脖子,不像是練家子,更像是掙扎間誤打誤撞刺中的?!标惐贿呄胍贿呎f,“依我看,八成是此人□□民女……”
他話還沒說完,被鄭越伸手捂住了嘴巴:“你不要命了,上官要我們查殺了葉公子的兇犯,你猜這些有的沒的做什么。”
“知道了來歷,才好猜去處?!标惐卣f道:“不然如何破案?!?/p>
“破什么案,順天府一票人,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又一票人,站一起能繞城墻一圈,都沒你聰明。”鄭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抓人,交差,莫管閑事。”
陳秉正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忽然向鄭越躬身作了個(gè)揖:“觀霖,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鄭越愕然道:“你?拜托我?”
“正是。前日我已經(jīng)寫了奏折,彈劾首輔葉大人主持抄家,肆意圈禁欺辱官眷,斷絕食水,婦孺餓死者十余口,其中更有兩個(gè)吃奶的嬰兒。此等舉動(dòng)駭人聽聞,天理不容,我不能當(dāng)做閑事?!?/p>
鄭越的臉?biāo)查g變得煞白:“仲南,你……你好糊涂。奏折交了沒有?速速追回還來得及?!?/p>
“來不及了?!?/p>
鄭越絕望地看著他,眼中已是通紅,他扳著陳秉正的肩膀道:“快去找馮大人,他一定……”
“輕則罰俸罷官,重則人頭落地,不必帶累了恩師。”陳秉正微笑道:“原本我就做了赴死的打算,今日葉公子的兇案一出,葉大人疑懼之下,必會(huì)報(bào)復(fù)?!?/p>
鄭越惶急地問:“宮里……司禮監(jiān)能不能將奏折撤出來?!?/p>
“觀霖,不必強(qiáng)求了。我只有一個(gè)請托,我死以后,請想辦法將我的遺骨送回濟(jì)州家中?!?/p>
鄭越將手按在太陽穴上,“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仲南,你聰明機(jī)警勝我十倍,怎么會(huì)……”
“觀霖,與你認(rèn)識多年,同鄉(xiāng),同學(xué),又是同榜進(jìn)士,一路扶持,肝膽相照。后事交給你,我很安心?!?/p>
他將這句話說完,就深深吐了一口氣。鄭越急得跺腳:“你還沒娶妻生子,繼后香燈?!?/p>
“也好,少帶累幾個(gè)人?!彼p聲說道:“觀霖,這樁案子,你繼續(xù)帶人查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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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案
“你呢?”
“時(shí)候不早了,我得去采買些東西?!?/p>
林鳳君站在窗口,看見陳秉正一個(gè)人從客棧大門走了出去,沒帶隨從。他又瘦又高,背影在人群里也是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