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這個傳聞中只知買醉,不問世事的病弱郡主,竟有這般鋒利的口舌,三言兩語,便將他釘死在了私設公堂的罪名上。
“郡主慎言!”
他厲聲喝道,色厲內荏:“此獠勾結……歹人,在北疆軍糧中下毒,意圖謀反!我奉父命查案,乃是為國分憂!郡主若要強行插手,莫不是與這叛黨,也脫不了干系?”
好一頂大帽子。
直接將她蘇枕雪與謀反綁在了一起。
蘇枕雪聞言,非但不懼,反而笑意更深。
“奉父命查案?”
她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本宮怎么記得,我大景朝,查案斷案,自有大理寺、刑部、御史臺三司會審。何時輪到戶部侍郎的公子,來替陛下分憂,替我大景的律法,越俎代庖了?”
她向前一步,那根平平無奇的木棍,竟被她舞出了幾分槍意,直指蕭年心口。
“還是說,蕭公子你覺得,你蕭家的話,已經(jīng)比我大景的律法,還要管用了?”
“你!”
蕭年被她堵得啞口無言,一張臉由紅轉青,由青轉紫。
他從未受過此等羞辱,尤其還是被一個他一向看不起的女人。
一股邪火,從心底竄起,燒毀了他最后一絲理智。
“蘇枕雪,你他娘的別給臉不要臉!”
他面目猙獰,眼中殺機畢露,徹底撕下了偽裝。
“你真以為你是個金枝玉葉的郡主?你不過是陛下養(yǎng)在京城里,用來拴住那條北疆老狗的一條狗鏈子!”
“我今日,就算把你宰了,再往這禿驢身上一推,就說是叛黨同伙,畏罪自盡。你猜,陛下是會為了你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質,來責罰我這個未來的內閣首輔大臣之子,還是會順水推舟,就此定下你蘇家的謀逆大罪?”
“世家!是大景的中流砥柱!”
他笑得癲狂,像一條被逼到絕路的瘋狗。
柴房里的氣氛,瞬間凝固到了冰點。
蕭年身后的幾個爪牙,也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刀,眼神不善地圍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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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震白馬
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殺一個僧人是殺,多殺一個郡主,只要能活命,似乎也沒什么區(qū)別。
木架上,原本已經(jīng)陷入昏迷的慧明,竟被這番話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個單薄背影,眼中滿是震驚與擔憂。
“郡主……快走……”
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啞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