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修理廠
陸嘉衍意識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正擺在眼前。普魯士軍隊雖然戰(zhàn)敗撤離,但他們留下的工廠和那批訓(xùn)練有素的華夏技術(shù)工人,卻成了無主之寶。
這家如今看似普通的修理廠,實則是為普魯士軍隊維修槍械、水雷的修理廠。令陸嘉衍心動的是,歷史軌跡,十多年后,這里就將蛻變?yōu)槟軌蚍轮茩C關(guān)槍的軍工廠。那些精密的設(shè)備、嫻熟的技工,無一不是振興工軍的。
陸嘉衍決不允許這些寶貴財富落入日寇之手。與其坐視他們將來為虎作倀,不如先發(fā)制人,以學(xué)堂的名義將這批人才和設(shè)備收入囊中。這個念頭一經(jīng)浮現(xiàn),他便迫不及待地找到關(guān)教授商議對策。
然而關(guān)教授聽完他的計劃后,并未立即表態(tài),而是陷入長久的沉思。辦公室里只剩下懷表指針的滴答聲。
良久,老教授才緩緩抬頭,鏡片后的目光透著凝重:“望之,你可曾算過這筆賬?要挖來這些技術(shù)工人,不僅要支付高昂的薪資,還得安置他們?nèi)依闲〉囊率匙⌒??;ㄆ靽沁吔^不會出一分錢,所有開支都得由你獨自承擔。除非”他頓了頓,“能得到大帥的鼎力支持?!?/p>
陸嘉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當務(wù)之急是讓老師傅們帶著學(xué)生實戰(zhàn)操練,一個師傅帶一個徒弟,手把手傳授技藝。若是連設(shè)備也能一并拿下,我們立刻就能擁有一個像模像樣的修械所。甚至能更加發(fā)揚光大?!?/p>
關(guān)教授凝視著這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臉上的皺紋漸漸舒展。他鄭重地豎起大拇指,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贊賞:“好!若你真能做到這一步,老夫定當為你擊節(jié)叫好!”
兩日后,一支精干的談判小組啟程前往青島,就接管
拿下修理廠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器械的配件一應(yīng)俱全,各類工具也擺放得井井有條,可謂是應(yīng)有盡有。
陸嘉衍輕輕打開身旁的皮箱,皮箱開啟的瞬間,里面厚厚的一沓圖紙映入眼簾。他凝視著這些圖紙,嘴角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難以抑制的笑意,低聲喃喃道:“最重要的寶貝,原來都在這兒了啊。”
然而陸嘉衍是笑著離開的,武田卻在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軍靴在地板上敲出沉悶的聲響?!澳闾煺媪?,侓齊君。這些華夏人比我們想象的更狡猾。那個叫陸嘉衍的年輕人,他的眼神里藏著笑意。我總覺得他們是占了便宜?!?/p>
侓齊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著眼鏡:“一個書生能掀起什么風浪?我們更應(yīng)該關(guān)心的是條約能否簽下來?!?/p>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侓齊接起電話,臉色逐漸變得凝重?!笆裁矗咳A夏人開出了原有的薪資?還承諾分配住房和子女教育?”
他怒不可遏,“啪”的一聲,重重地將電話掛斷,嘴里憤憤地嘟囔著:“哼,那些技術(shù)工人居然都收拾包袱走人了!我就知道,他們心里打的是建設(shè)軍工的主意。可惜啊,他們醒悟得太晚嘍!現(xiàn)在我們正一步步侵吞他們,以后大帥的部隊,那可就只認日械了。還想重頭開始?開什么玩笑!當初拿著幾千萬兩白銀都沒能干成的事兒,就憑他們這點家底兒,能行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或許吧??伤置髀犚姳鶎酉麓合涤康霓Z鳴——總得有人破冰。他是知道歷史的,將來我們會站起來的。
機床能買,拉膛機、鉆床都能買。只要聯(lián)系花旗的維森先生,這些東西現(xiàn)在還不禁運。華夏人的雙手能織云錦,難道就造不出一支步槍來。
彼時的京城,琉璃廠里,一個洋人氣得暴跳如雷,正扯著嗓子破口大罵:“you
are
a
liar!你個騙子!我們的鑒定師都看過了,這物件的底款分明是假的!”
掌柜的一臉淡定,不慌不忙地回應(yīng)道:“祿先生,咱古玩行就興這么個規(guī)矩——買定離手!東西一出這門兒,就沒回頭找后賬這一說。您吶,也別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個兒眼神兒不濟,本事沒學(xué)到家。得嘞,您請便吧,祿先生?!闭f著,掌柜的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絲毫不留情面。
祿德維希此刻簡直怒發(fā)沖冠,可他心里明白,這確實是琉璃廠由來已久的規(guī)矩。在這行里混,考的就是眼力勁。
他滿心的惱怒無處發(fā)泄,卻又不得不強忍著這口氣。畢竟,足足一萬大洋就這么白白打了水漂,任誰都得心疼。
就在他剛轉(zhuǎn)身的時候,突然瞧見范五爺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那模樣,仿佛瞧見了天大的笑話。
范五爺一邊笑,一邊走上前來,拍了拍祿德維希的肩膀,說道:“密斯特祿,你還是沒咂摸透咱這兒的門道兒。古玩這玩意兒,出了門兒,哪能再回來找人家賠?。窟@不是壞了規(guī)矩嘛!得嘞得嘞,別氣啦!走,五爺我今兒心情好,瞅您這么垂頭喪氣的,心里不落忍。我請你吃飯去,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