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不道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
宮里的女人最忌諱動真心。
慶昭帝還是太子時便是走一步看百步的脾性,他不說便沒人敢揣測他的意思。
包括她。
所以哪怕在一起幾十年。
檻兒也不清楚,自己對他是敬畏多一些、習慣多一些、還是依賴多一些。
亦或者她是心悅他的?
不過這個問題當時只在檻兒的腦海里短暫地浮現(xiàn)了一瞬,就被她拋到腦后了。
人之將死,想這些沒意義。
夫妻二十載,能得他二十年的專寵,享盡世間榮華富貴,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檻兒在慶昭帝懷里死得格外安詳。
誰曾想再一睜眼——
她不僅見到了年輕時候的死對頭,還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一片布都沒有,光溜溜的!
就很荒謬。
但……
檻兒放在身前的手往下,摸上尚且平坦的小腹,低頭強忍著眼底的酸澀。
上輩子這時候,她膽小懦弱。
一心想著活命。
所以她認真做好一個奴才該做的事,聽話地把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拱手相讓。
哪怕知道她的孩子今后要認鄭氏當娘,她也堅定地以為這樣對她和孩子都好。
結果呢!
太子遭幽禁,東宮大亂。
她的曜哥兒淪為鄭氏的出氣筒,被養(yǎng)成一個傻子不說,最后竟還被淹死在了井里!
當時他才四歲。
才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