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頁）

桌上的小鬧鐘顯示時(shí)間為晚上十一點(diǎn)。

甘卻躺在床上，兩只手臂露在被子外面，掰著手指頭，如數(shù)家珍地?cái)?shù)著她以前看過的連環(huán)漫畫給他聽。

張存夜搬了張椅子坐在她床邊看書，長腿交疊，書被攤開在膝蓋處，偶爾敷衍她一兩個(gè)音節(jié)。

“對啦，張張，你看《阿衰》嗎！”

“沒看?！?/p>

“那你知道它講什么嗎？”

“大概。”

甘卻興致勃勃，翻了個(gè)身，面向他說：“那你一定知道阿衰愛吃臭豆腐啦，你吃嗎？”

“見過?！?/p>

“哈？見過？”她抓著被子想了想，“‘見過’的意思是有吃過還是沒吃過呀？”

“沒?！?/p>

“你是被它的味兒給嚇得不敢嘗試嗎？好像很可怕的樣子哎。”

她回想著漫畫里對臭豆腐的夸張渲染，笑得眼睛彎起來。

但很快又有點(diǎn)失落地說：“我也沒吃過，其實(shí)我很想找來嘗嘗的，可是出來到現(xiàn)在，好像都沒見到過哎?！?/p>

“中國有。”

“中國肯定有啦，這個(gè)漫畫就是中國漫畫家創(chuàng)作的嘛?！?/p>

甘卻雖然從小就接觸中國文化，但她對它的全部了解都僅僅來自于這些文化作品，她沒去過那個(gè)國度。

福利院里的其他亞洲孤兒，接受的都是完全西方化的教育。

她合起手掌，枕在臉頰下，看著他的書頁邊緣問：“張張，你是從中國來到荷蘭的嗎？”

“不是。”

“可是你會(huì)說中文呀，你還知道很多中國的東西哎，你、你長得……”她的目光從他烏黑的短發(fā)移到白皙的面龐處，“唔，膚色不太像……”

張存夜無法理解她這個(gè)錯(cuò)誤的認(rèn)知是怎么來的，“難道你以為，華人的膚色全都跟你一樣？”

“難道不是嗎？黃種人呀?！?/p>

她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跟他捏著書頁的那只手對比了一下。雖然她也沒有多黃，但一比較就有差別了。

“拿開，擋著我了?！?/p>

“噢……”甘卻縮回手，“所以你真的不是中國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