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及第粥（第2頁）

吳記川飯也在此時亮起了燭光，店里傳來男人的叩門聲：“小謝，可起來了？”

“在起了師父！”

臥房里響起噠噠噠噠的腳步聲。

“容弟子稍整鬢發(fā)。”

“不急，你拾掇齊整了再出來?！?/p>

謝清歡踏進廚房時，嘴里銜著木制的刷牙子，面上敷著薄薄的青膏，手執(zhí)一只陶盞徑往水槽而去。

見師父面露詫異之色，她含糊不清地解釋道：“弟子需用水潔齒潔面?！?/p>

“你自便。”

吳銘不曾見過宋人刷牙洗臉，心下好奇，悄悄湊近幾步觀察。

他知道宋人管牙刷叫刷牙子，多用竹木制成手柄，一端鉆小孔植入獸毫，外形與現(xiàn)代牙刷相似，傳統(tǒng)的“楊枝刷牙法”雖然仍被部分人群使用，但在東京城里已經(jīng)不多見了。

市面上出售的清潔劑則有牙膏和牙粉兩種，他這徒弟用的顯然是較為廉價的牙粉，通常以粗鹽混合藥材制成，具有殺菌、固齒的效果。

謝清歡接一盞水，俯身“咕嚕?！笔冢瑥?fù)又掬水洗凈臉上的藥膏。

吳銘好奇詢問：“此為何種洗面藥？”

“冬瓜洗面藥?！敝x清歡拿毛巾擦去面上水珠，巴掌大的小臉登時變得白凈水潤起來，“不過是市售的尋常藥膏，自是入不了師父的法眼?！?/p>

（請）

042

及第粥

吳銘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前兩天在東京城里閑逛，沿路的藥鋪幾乎每一家都賣洗面藥，諸如冬瓜洗面藥、無皂角洗面藥、御前洗面藥、皇后洗面藥之類，雖未問過價格，但后面那幾款藥膏，光聽名字便知道不會便宜。

他本以為洗面藥的用法是兌水洗臉，敢情是像洗面奶一樣敷抹在臉上，倒是長見識了。

梳洗罷，立刻著手備炊。

見師父取出一袋雜色下水，謝清歡不禁有些疑惑：“今日不煮肉粥？”

“肉粥要煮，再另煮一鍋及第粥?！?/p>

“及第粥？”

“此粥須取三種下水，佐以鹽、姜絲、蔥花、胡椒粉熬制?！?/p>

吳銘挽袖分揀下水，昨日剩下許多，正好拿來煮粥。

師徒配合默契，五更的更聲剛過，粥香已漫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