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四人唯有他是90后,醉翁和老梅都是00后,王珪最年輕,19年生人。
六旬之人尚在席間,哪個(gè)敢稱老?
見老友不慎失言,梅堯臣笑著接過話頭:“莫怨年歲,分明是你自己不濟(jì)!我尚年長你五歲,我便消受得!吳掌柜,取上品玉髓來!”
吳銘歉然道:“不巧,上品玉髓已然售罄?!?/p>
一群老同志,就別擱這逞能了,喝完啤的喝白的,能消受才見鬼了!
醉翁、老梅和王珪都要冰酒,胡瑗本欲溫酒,聽掌柜的說此酒不溫而飲風(fēng)味最佳,遂從其意,要了常溫酒。
點(diǎn)完菜,吳銘自回后廚做菜不提。
李二郎呈上一應(yīng)餐具,四人只是吃一頓便飯,倒不必像酒宴那般繁瑣。
注子和酒杯一上桌,胡、王二人立時(shí)瞪大了眼。
此等小店,竟如正店一般以一等琉璃待客!不,這琉璃杯的質(zhì)地怕是猶有過之!
醉翁和老梅安之若素,淡笑道:“二位勿驚,在此用飯,這只是尋常?!?/p>
四人舉杯暢飲,冰酒入喉,王珪的喉間立時(shí)溢出爽快的輕嘆:“好酒!卻不知玉髓是何家所釀?”
歐陽修正經(jīng)作答:“乃清風(fēng)樓所釀?!?/p>
“清風(fēng)樓倒不曾去過,不想竟有此等佳釀!改日得空,定要上清風(fēng)樓品一品上品玉髓!”
說罷,王珪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話分兩頭。
卻說李鐵民回到店上,從伙計(jì)口中得知劉牙郎來過,待忙完正事,便至麥秸巷中叩開了劉牙郎的房門。
兩人朝吳記川飯走去。
一邊走,劉牙郎一邊將前因后果簡略說清,鄭重道:“莫看吳記店小,這位吳掌柜端的非同一般,上他家用飯的文人書生不知凡幾,連歐陽學(xué)士都是他家的??停 ?/p>
李鐵民失笑道:“劉牙郎莫要說笑,歐陽學(xué)士在京為官二十余載,何曾用過川飯?至少我從未聽聞……”
話未說完,兩人已走至吳記川飯的店門口,霎時(shí)間,李鐵民雙眼鼓脹如魚目,后半句便也徹底噎在了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