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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回答蘭就興奮地說著“船來了！”接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一跨，利落地登上了剛靠岸的船，然后抓著門框回頭朝眾人揮手：“快點啊，別愣著！”

剩下的人緊隨其后陸續(xù)登船，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塞繆爾剛才的狼狽和掙扎，龍邕更是在最后一邊搖著扇子慢悠悠地走一邊說：“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沒變，步伐一如既往地帶著gu橫沖直撞的勁兒。”

所有人都擦著塞繆爾的肩走上船去，塞繆爾愣了一瞬，隨即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是的，他們只是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在這里是為了上船。他心底的怒意和悲傷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蒸發(fā)得一g二凈，只剩下尷尬和無語。

塞繆爾苦笑一聲，隨即也登上了船。

船的四面全是透明玻璃，為了讓人盡情觀光，顯然舍棄了所有的私密x。船身剛離岸，蘭就隨意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滿意地欣賞起夜景。沒過多久，河風帶著舒緩的節(jié)奏，催眠了大半的船員。

船艙里漸漸安靜下來，除了莉莉和亞伯站在船頭眺望夜se，其余人都紛紛東倒西歪地陷入睡意。塞繆爾仰躺在座椅上，高大的身t占據(jù)了幾乎一半的空間，睡姿隨意又放松，嘴里甚至還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摘來的草葉。他顯然b任何人都醉得徹底，像一只終于耗盡力氣的野狗。

該隱抱著手臂微微點頭，像是還在下意識抵抗睡意。

蘭蜷縮在角落里，喃喃地說了句什么，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莉莉最后依稀聽到的，只有“明早……迦樓羅……花街……”

午夜的鐘聲響起，如同層層疊疊的漣漪在夜空中蕩開。遠處城堡瞬間燈火輝煌，仿佛白晝降臨。亞當高高漂浮在空中，莊嚴得像一位神只，俯視著整片寂靜的土地。

“父親又在宣讀神諭了?！眮啿従忛_口，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仿佛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莉莉抬頭仰望那座熟悉的身影，嘴里輕聲說道：“是啊，爸爸這時候真的像上帝一樣……”

亞伯走到莉莉身旁，在船頭坐了下來，目光同樣落在遠方。他的聲音溫柔得像微風：“生日快樂，莉莉。”

莉莉轉頭看向亞伯：“謝謝你，亞伯。你早上的時候已經說過了?！?/p>

“可現(xiàn)在才是你真正的生日，什么時候祝你快樂都不嫌多。”亞伯注視著她。

莉莉回頭看了看船內的人，似曾相識的陣仗，她又看了看身邊的亞伯，似曾相識的場景：“謝謝你，我是說真的?！?/p>

亞伯的視線投向城堡上的天空，星光疏朗，偶有一兩片薄云掠過：“可惜沒有準備禮物?！?/p>

“沒關系，”莉莉抬頭看著那座城堡，眼神里浮現(xiàn)出一絲若有似無的懷念，“能記得就好了?！?/p>

她的目光越過城堡的尖頂，仿佛穿透層層壁壘，落到了修道院風琴前的雀斑nv孩身上。她輕輕眨了眨眼，心中泛起一絲漣漪——那個nv孩，現(xiàn)在會不會也在想著她呢？

船緩緩駛過夜河，漆黑的河流被推開一圈圈柔和的漣漪，像硯臺里被柔荑緩緩磨開的油潤的黑墨。

莉莉正專注地盯著城堡，偶爾拂開的幾縷發(fā)絲無意間掠過她的臉頰。她下意識地抬手撥了撥，他的呼x1不由得滯了一瞬。

“母親的黑發(fā)……”

“你說什么？”莉莉轉頭問。

亞伯推著眼鏡寵溺地看著莉莉：“也很像你的頭發(fā)?！?/p>

“才不像，媽媽說我的頭發(fā)像立起來的炭筆畫?！崩蚶蛴洲D回頭盯著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