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還有其他兇案在身?”
“是啊,想必賢弟已經(jīng)知道這次事件的起因,表面看是源于白母私開娼門,然經(jīng)我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兇犯白女也可能涉嫌賣娼,我們現(xiàn)在正在征集線索,一旦查實,數(shù)罪并罰!”
米先生聞言略微快心,嘆息說:“日偽治下八年,世道不古,如此年紀(jì),竟是放浪惡毒之輩,實在不是我輩所能理解?!?/p>
王林也感慨世風(fēng)日下,并適時安撫米先生,對自己女兒臨陣脫逃深感慚愧。
米先生心下并不滿意這套處理,敷衍了王林幾句。
虛情假意間電話響起。
王林接通喂了一聲,隨即說:“你們這些記者呀,實在是無孔不入,唔,這個鄙人是理解的,涉及到學(xué)界青少,大眾自是希望有個說法,不過案子性質(zhì)惡劣,在沒有完全定性前,原則上是不能公開的,但考慮到對青年群體的警醒,我可以簡單說幾句,嫌犯白某系女中未結(jié)業(yè)學(xué)生,因其母親暗娼隱私被曝光,疑心是同窗惡意抖漏,于是心生歹念,蓄意謀殺,好在未遂吶?!?/p>
米先生在一旁聽著,滿意了幾分——
通過司法之口向報界證實兇犯之惡劣,比他們米家去傳揚更具說服力。
這便是所謂的公信力。
畢竟還未結(jié)案,審理過程中漏此口風(fēng),大眾的同情心瞬間倒向受害人,于兇犯相當(dāng)不利。甚至可能影響判決。
由此來看,王林的誠意不言而喻。
電話畢,米先生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起身告辭。
此前他對妻女說要讓兇犯生不如死,當(dāng)時其實并沒有具體法子,然而警局一行,茅塞頓開。王林不是說警局還在調(diào)查兇犯的其他犯罪事實嗎,那么米先生決定幫幫他——
當(dāng)夜,警局‘捉花捐’,帶回幾位逛土窯子的光棍。其中一人供出手帕胡同白姓母女是暗門子,母親白天接客,女兒晚上接客。
這便算是人證了。
接下去北平的大小報紙競相登載這一丑聞。
白太太早在女兒被抓那日就已一病不起,如今這波輿論轟炸更是傷口上撒鹽。
而法庭也沒有給她絲毫喘息機會,女兒審判結(jié)果很快出爐,判了十五年監(jiān)禁,押往京師女子監(jiān)獄服刑。
如果冤情到這里結(jié)束尚且罷了,然而破鼓萬人捶,白瑩瑩服刑后的第二天,有一個嫖客叩響了手帕胡同96號白家門扉。
丁二爺應(yīng)門后,嫖客口中不干不凈,瞪著牛眼吃驚地道:“嚯,這么老的東西也來嫖?你那話兒還能中用嗎?咳咳,這暗門子也忒不講究了!”
丁二爺聞言大怒,操起頂門杠便把對方打倒在地。
氣頭兒上來力拔山兮,揍的那人連連討?zhàn)垺?/p>
在丁二爺?shù)谋茊栂?,該嫖客說自己也是聽王二麻子說這里有暗門子母女花才來照顧生意的。
丁二爺連日來一直在查訪給報館提供謠言的孫子,眼下竟然自己送上門來,連忙追問王二麻子的下落,隨即找了過去,竟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煙鬼,饒是丁二爺年邁,也把對方制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