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3頁）

【關(guān)鍵閃回：體校訓(xùn)練館，深夜。

解何楊（約12歲）還在加練，汗水浸透衣衫，小臉倔強。

她剛在省內(nèi)少年賽拿了名次。

楊正風(fēng)塵仆仆地出現(xiàn)在門口，顯然剛結(jié)束一個大賽周期，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他看著女兒一次次兇狠地抽球，那眼神，不是欣慰，而是深深的憂慮和心疼。

“何楊，”他開口，聲音沙啞，“別練太晚了。

這條路…太苦了。

”他走近，想拍拍她的頭，卻被她下意識地側(cè)身躲開。

“我不怕苦！”女孩的聲音帶著執(zhí)拗。

楊正的手僵在半空，嘆了口氣，語氣復(fù)雜：“你成績那么好，腦子也靈光，好好讀書，將來…輕松點不好嗎？爸爸不想看你吃這份苦。

”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帶著不易察覺的艱澀，“爸爸…知道這條路有多難。

”這句話像針一樣刺進(jìn)解何楊心里。

輕松？她經(jīng)歷的還不夠多嗎？她需要的是“輕松”嗎？她需要的是證明！證明給他看！證明給所有人看！證明女孩子也能在這條路上走出輝煌！她咬緊嘴唇，沒說話，只是更加用力地?fù)]拍，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打出去。

楊正看著女兒沉默而倔強的背影，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愧疚和無力。

他站了很久，最終默默放下帶來的營養(yǎng)品，轉(zhuǎn)身離開，背影沉重。

這就是解何楊理解的“反對”和“不看好”。

他所謂的“知道這條路難”，在她聽來，不過是“覺得你不行”的另一種說辭。

】“何楊？何楊？”李敏的聲音把她從紛亂的回憶中拉回。

“啊？李指導(dǎo)，您說？”何楊猛地回神，臉上重新掛起無懈可擊的笑容，心臟卻還在為剛才閃過的、尤其是父親那句“不想看你吃這份苦”而隱隱作痛。

那是一種被輕視的痛，是她所有拼勁最原始的燃料。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被這場面震住了？”李敏打趣道，“先去換衣服，熟悉下場地。

今天主要是安頓和適應(yīng)，明天開始正式合練。

”“好的，李指導(dǎo)！”何楊用力點頭，壓下心底翻涌的酸澀和復(fù)雜。

她迅速走向更衣室，目光掃過那些揮汗如雨的隊員，最終鎖定在角落里一張暫時空著的7號球臺。

那張球臺，像極了當(dāng)年姥爺帶她打球的那個石臺，也像體校里那個見證了她無數(shù)個倔強夜晚的伙伴。

3換上紅白相間的國家隊隊服，拿出自己用了多年、拍柄纏著防滑吸汗帶、邊緣磕碰痕跡見證了她從體校一路拼殺歷程的球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