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這么滑,怎么也抓不住呢。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
令知荷從門外走來,正巧看見地上跳動的魚,不明所以地看向苓兒。
苓兒有點尷尬,環(huán)視四周,誰也不知她要做什么。
令知荷嘆息,抓住地上的鯽魚,走向灶臺拿起刀,手起刀落,去掉了鱗與內(nèi)臟,又切為片。
動作爽利,看似很輕松。
苓兒目瞪口呆:三小姐好厲害,往常不出閨房,庖廚之事也是手到擒來。
令知荷洗凈了手,示意苓兒繼續(xù)。
不過她似乎沒有烹飪的天賦。
苓兒看了看形狀怪異的竹筍,偷偷摸摸切下一部分,扔到一旁。
令知荷又氣又好笑:“再切,怕是一筐子筍都要被你扔完了。
”苓兒眸中有些委屈,不知所措。
令知荷無奈搖了搖頭,又去取那筐子里的食材。
她將碧筍和橘苗洗凈,切成適當(dāng)?shù)男螤?,作為這道菜的胎底。
苓兒便連忙在一旁加了蔥、姜汁、胡椒粉等腌制魚肉。
腌制好后,她便用生鯽魚片包裹魚子,碧筍與橘苗做點綴。
如此一來,魚片白,魚子紅,筍和橘綠,清香解膩。
這道“縷子膾”便做好了。
苓兒心中歡喜,轉(zhuǎn)頭便要叫來阿雋也嘗嘗。
令知荷卻吃不慣生魚,更不想摻和孩子間的事情,她一人回到房中,不想未有幾日就要離開廣陵了。
那人,難道不愿隨她一起?她疑惑,又忽覺房中有人來過。
地上的塵灰……令知荷緩緩坐下,將酒盞推過案幾,青瓷相撞的脆響驚飛燕雀,她道:“你既來此處,可是想好了?”珠簾輕動,那人緩步而出。
褪去慣常的玄衣,一襲鴉青長袍襯得身姿愈發(fā)清朗,而他面上神色卻仍如霜雪覆面般疏淡。
他立在桌前,與令知荷兩兩相望,未取座便開口。
“三小姐無事不曉。
若我答應(yīng)替你做事,你可愿告訴我其中緣由……”令知荷對上他的眼神,神態(tài)自若:“你拒絕不了,其中緣由你也不必知曉。
你只知,唯有我愿助你。
”她抿了一口杯中酒,指間仍有殺魚破肚時未散盡的腥銹味,鼻尖輕顫。
于祁子欽而言,至親為重,他對他阿姐的死一無所知。